“你參加的那個比賽的事我都知道了，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陳老爺子問話時很平靜，但卻也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陳舒媛在這個家，只敢在林筌那撒放松，而在陳老爺子面前毫不敢造次，他雖年歲已高，但從前在商圈拼殺的氣魄還在。

一五一十的把自己買了劇本的事和盤托出。

陳老爺子聽完：“那你今天網上跟小喋的那個視頻怎麼回事？”

小喋。

陳舒媛低頭嫌惡的皺眉，還小喋呢，也沒見陳喋過你一聲爺爺。

“就因為比賽的事，我太心急想拿到績報名全原創組是我不對，可我現在也已經被退賽了，還被眾目睽睽之下打了一個掌，還不夠嗎？”

“小喋從前從未招惹你，你卻讓墜馬傷，如今這檔子事你也好自己長個教訓，當初那事不跟你計較你就早該收斂了。”

陳舒媛沒說話。

低著頭，這一天從早到晚的氣憤和委屈都在一刻一并被過來，終于崩潰喊出來：“我都說了墜馬跟我沒關系！為什麼你就這麼偏心，明明一直你爺爺的人是我啊！”

蹲在地上，包也砸在腳邊，眼淚一顆顆砸下來。

原本在樓上的林筌被這聲音驚快步下樓，見到眼前這場面還愣了下，過去把陳舒媛扶起來：“爸，這是怎麼了？”

陳老爺子這輩子見識到各種各樣的人，看人的水平也準，陳舒媛長到如今這麼大，他自然也已經清楚了他這名義上的孫到底是個怎樣的人。

當年，陳家從沒有要把陳舒媛送回原生家庭的打算過，畢竟也已經養育這麼多年，只打算把陳喋接回來讓倆孩子一塊兒長大。

可萬萬沒想到最后會橫生那樣的變故。

陳舒媛那時天天抱著林筌哭，求著。

當媽的，即便緣上再難斬斷，可邊一個養育16年的兒就在耳邊近哭，哪兒能不心痛。

甚至于后來陳舒媛高中放學回家，還要跟林筌哭訴陳喋在學校如何如何。

原本陳老爺子還覺得是陳喋跟聞梁一塊兒也長“歪”了，但后來他親自去學校見了陳喋一面后就知道絕不可能是陳舒媛口中的那樣。

“淑媛，爺爺捫心自問，這些年從沒虧待過你，也一直是把你當我們陳家的孫培養，但你不能再做出這種事丟陳家的臉，也別不停的去針對小喋甚至傷害，一個小姑娘獨自長大能有現在的績已經很不容易了。”

陳舒媛在林筌懷里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林筌皺眉道：“爸，這其中肯定是有誤會的，劇本的事也跟我說過，年紀還小犯錯了我們給撥正了就好，至于陳喋墜馬那回您真是誤會了，淑媛雖然有時會任，但這種害人命的事是做不出來的啊。”

“你也知道那是害人命的事！”

陳老爺子把拐杖重重往地面上一磕，“你和陳科之間我從來不去過問，可小喋好歹是你親生兒，有你這麼當媽的嗎！？”

林筌啞然，說不出話。

陳老爺子最后對陳舒媛說：“若是再有下次，你就從陳家搬出去吧。”

——

夜半時分。

陳老爺子年紀大后就習慣了早睡早起，可今天卻怎麼都睡不著了。

他坐在床側，看著窗格外的月亮。

不知怎的就想起了他第一次去高中找陳喋時的場景。

那時剛被聞梁帶回去不到一個月，他托校長把陳喋來了校長室。

他骨子里的確有老一輩更看重緣的想法，這次來也是想帶陳喋回家去，甚至想好了就算不愿意，今天他也得帶陳喋認祖歸宗。

當時的陳喋站在他面前，上的校服還有點臟，上面被劃了幾道黑水筆痕跡。

陳老爺子至今都不知道，那些污跡便是陳舒媛的杰作。

陳老爺子彎下腰，與小陳喋平視：“小喋，你愿意跟爺爺回家去嗎？”

怯生生的著他，眼眸清澈見底，然后搖頭，沒有猶豫。

“你先聽爺爺說，你年紀還小，人生都還沒起步，回家后未來才能有更好的發展，聞梁才二十幾歲，他沒能力也不會真正對你好的。”

小陳喋安靜兩秒。

“我不跟您回去也能為自己想為的人，我不愿意變像陳舒媛那樣子的人。”聲音很輕，卻異常堅定，“而且，聞梁哥對我很好。”

“至，他帶我走的時候還問了我要不要跟他走，你們從來沒問過我。”

“我不會跟你回去的。”小陳喋低著頭說，“我不是陳家的孫。”

……

那是陳老爺子和陳喋真正第一次的對話。

他閉了閉眼，忽然覺得心疼。

放在床頭的手機響起來，陳老爺子年紀大后手就有些輕微的抖，悠悠的拿起手機，劃開。

那頭是個陌生卻悉的聲音。

“陳老爺子。”那頭聲線平穩，“我是聞梁。”

他愣了愣，這麼多年了陳聞兩家都不對付，后來再沒有聯系過，他還是頭一回接到聞梁的電話。

他不再像剛帶走陳喋時那麼桀驁張揚了，更多的東西沉淀下來，從聲音就能聽出來。

聞梁不等他回應，繼續道：“我從肖總那要來的您電話，很抱歉這麼晚打擾，我是想跟您說說陳喋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