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妃先回去休息,朕等會就過來陪你。”
雲天墨的笑容溫和煦,這是平日裏不會有的,像是故意做給使臣看。
蘇婉尋在臨走之前,彎腰將那束白發撿起,隨後就轉離開,腳步很快。的宮婢跟在後麵都有些追不上。
回到寢殿,又將宮婢全部遣出去。看著掌心裏的白發,再也抑製不住心的痛楚,渾抖。可不能哭,因為雲天墨隨時會回來。
前世的一幕幕再次在腦海裏浮現,原本的結發,這一世卻以這種方式實現。
景慕霆,前世的你為何不我?
若是你當初對我有一點點憐,對我有一點點信任,也許我們的結局就不會那樣了。
這一世,他們的磨難太多,即便他和一樣真心,卻再也沒辦法在一起。
蘇婉尋深吸一口氣,然後將手裏的這束白發分出一小束,珍藏在了長袖中。
其餘的則對著燭火燃燒。
門剛好打開,雲天墨見到這一幕,原本發沉的眼神稍稍緩和了一些。
“真的舍得燒?”
他慢悠悠地開口問,如秋水般的紫眸微瞇。
“為什麽舍不得?”蘇婉尋反問。
將還燃燒著的頭發扔出了窗外,眼神裏不帶一。
雲天墨坐到對麵,對視著有些泛紅的水眸,突然勾輕笑:“還記得素無心吧?前些日子告訴我,你曾為了那個男人自取心頭,都做到這地步了,你真的不?”
他是在質問。
但對於蘇婉尋來說,這是好事,因為至他將心中的刺說出來。
“取心頭的人並非是我,而是自己。我心口沒有疤。”
蘇婉尋自顧自地倒了一杯水,淡淡道:“而不得,早就對我恨之骨。如今要不是你護著我和孩子,早就對我手了。”
素無心是毒婦,這一點雲天墨是知道的。
如果不是要和合作,想得到手裏那四分之一的天書,早就將殺了。
“可你當初怎麽突然病膏肓?”他又問。
“我本就虛弱,有一回在北凰被推下寒池,回國之後,又被景慕霆強暴囚。便導致神恍惚!”
蘇婉尋說到這裏,再次紅了眼睛,小臉煞白地問:“陛下,你真的要相信一個外人,而不信我的話?”
雲天墨沉默,視線再次落到的隆起的肚子,妖邪的雙眸突然閃過一抹輕笑:“那就再等等,看看你說的是真話,還是說的是真話……”
他緩緩起,白皙修長的玉手輕輕拖住的小臉,俯吻了吻的耳廓,聲說道:“朕可不是你爹,幫別人養了那麽多年的孩子。若你騙了朕,朕會將孽種一刀一刀地割碎……”
言畢,他一揮袖,對門口的太監道:“擺駕,夙瀾殿!”
夙瀾殿是明妃的住所,如今和蘇婉尋的寵平分秋,所有人都在猜測,誰若先誕下皇子,那就是太子。
等他一走,蘇婉尋抬手捂著心口,這裏仿佛結著一口淤,難得厲害。雙生胎這一點不用擔心,自己都能覺到有兩個孩子。
最擔心的是,必須再拖一個多月才能生,這就需要用藥和針灸。
孩子的產期馬上就要到了,也不知自己的子能不能撐住,若是撐不住,很有可能一三命。
夜已深,躺回床榻,從袖子裏取出那一縷白發,反複在掌心裏挲,略顯蒼白的角終於緩緩勾起一抹弧度,如同看到了日夜思念的人。
“二哥哥,你過得好不好?”對著白發輕聲問。
可剛問出口,像意識到了什麽,手微微一,眼底的淚水似水波一樣彌漫開。
“你怎麽可能過得好?你一定恨死我了吧……”
隻覺得渾都在發冷,小臉的痛楚越來越明顯,瓣早已被咬破,滲出。
自己這麽傷害他,他的心一定被傷了,這些白發……
心口的痛楚和酸已湧上咽,上下翻騰,讓忍不住劇烈咳嗽兩聲。
而肚子裏的孩子像是有了應,不安得躁翻滾。
取出隨攜帶的匕首,割下幾縷青,兩縷長發打了結,黑白相纏,如同生生世世的牽絆。
“前世,你不願意與我結發。今生,我依舊不棄你真,不求朝朝暮暮,隻求你能安好。”
對著結發許下心願,然後就將發藏進枕套裏。
桌上的燭火沒有熄滅,就沉沉睡過去。這已是的睡覺習慣,不敢熄燈。
可夢中,仿佛有人開門,一步步走到床邊坐下,帶有溫度的掌心輕輕覆上的肚子。
不是雲天墨那樣隨意的逗弄和輕拍,而是珍重和護。
孩子再次有了反應,像是回應了他的。這和雲天墨輕拍時的反應完全不一樣。
母子連心,甚至能覺孩子很高興。
可這個夢裏,仿佛還有一雙充滿的眸,正痛苦地凝視著,這樣的痛苦太深刻。
宛若無邊的,要將的心全部籠罩,和他一起痛不生。
“二哥哥?”急聲一喚,想要手去抓。可怎麽都抓不到……
直到翌日清晨宮婢輕喚:“娘娘,該起來了。今日陛下要設宴款待大尊使臣,您也需參加。”
蘇婉尋疲憊地睜開雙眸,輕聲應道:“知道了,你先出去。”
不願意被這些宮婢看到自己的緒,即便隻是微表。
穿上煙雲蝴蝶藍,外披月羽紗披肩,隨意挽了一個簡易流雲髻,這樣清新的裝扮在後宮裏很見。更近漢人姑娘的穿著習慣。
雖然隻是見大尊的使臣,但對蘇婉尋來說,似乎離景慕霆近了一些,這樣的穿著是尊重。
可沒想到在著華麗的眾妃之中,反而穎而出。
恍若百花叢中的一甘冽的清泉,沁人心扉,讓人看了說不出的舒服。
的小臉比起以前更要圓潤,這倒是讓本就致的五平添幾分豔嫵。
早在花園中等待的雲天墨有一瞬間的看呆,紫眸劃過一道熾熱的芒,這是最原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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