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兩人已躺在床榻,但都沒有提及那件事。
景慕霆甚至沒有詢問睿兒的事,直到蘇婉尋忍不住先說。
“今天已和睿兒談過,他說最在意的還是你。對雲……”
“我說過,不要提這個人的名字!”
景慕霆突然開口,嗓音低沉,甚至帶著一怒意。
蘇婉尋被他這樣態度驚了一下,但也沒有再說什麽。
不知過了多久,景慕霆突然起披下床,偏頭低聲道:“你先睡,我去書房再去理一些事。”
看著他突然要離開的背影,心尖莫名地發。
隔壁的寢屋,兩個孩子分別是在兩間房,由幾個宮婢每天守夜陪護。
小睿臨已經睡了,小子卻蜷,背對著門口。
景慕霆從門看著他的小背影,眼底劃過一道心疼。他的手掌抬起想要去推開。
但最終還是緩緩放下。
“陛下?”
守在門口的宮婢彎腰行禮。
景慕霆示意止語,隨後低聲提醒:“等會用冰水手帕敷在太子的掌心。”
記得他小時候也是四歲多才顯現火靈,開始的幾日每天都睡不著,疼得厲害。
“好!”這宮婢立即領命。
景慕霆沉默了一會兒,又道:“你去取冰水,朕來。”
門還是推開了,他輕手輕腳地進去。
景慕霆坐到了床邊,大手輕覆他發燙的小臉,在取過冰水手帕之後就輕輕拭那雙通紅的小掌心。
小睿臨真的睡著了,可當掌心到冰涼時還是猛地收回。
景慕霆又抓過,細心地拭,墨眉因為心疼而皺。
幾次拭下來,小睿臨總算放鬆了小手掌,小微張,像是在說著什麽夢話。
“睿兒,你在說什麽?”他彎腰去聽。
小睿臨正在做噩夢,夢見爹爹被雲天墨刺中,爹爹赤紅著眼說都是他的錯,再也不他了,再也不要他了。
“父皇,不要殺,不要殺!”
他在夢裏請求雲天墨,可當雲天墨放鬆戒備時,他毫不猶豫地對著揮去一劍。
在他心裏,爹爹娘親和妹妹才是最重要的!
可景慕霆卻不知他夢見了什麽,隻聽見他說了什麽。
他猛吸一口氣,指尖發,方才還平靜的眸已有寒芒閃,雙手死死扣住膝蓋。
雲天墨!辱他妻,奪他子!
滔天恨意再次貫穿靈魂!
站在門口的宮婢本想進來,可看到陛下沉的眼神和猩紅的眼睛時,嚇得撲通跪地。
沒錯,陛下隻是坐著。
但風一吹,白發微,居然能覺到他周散著眼可見的殺氣,空間似乎都在震。
這種恐怖的迫,讓難以呼吸。
整整一天一夜,景慕霆都沒有再回寢殿。
蘇婉尋也沒閑著,一直在研製婆母的解藥。如今隻剩下帝,一定要將其他藥方全部配齊。
不能有任何一點差錯。
到了雲沐島找到就可以直接給服用。
“小姐,明天就要出發了,奴婢把太子和公主要換洗的行李全部準備好,並且命人搬上了馬車。”
白芨走過來回稟。
“知道了。”蘇婉尋一應,但其實並沒有決定將孩子帶過去。
“尋兒。”
安清書進了門,神匆匆,走到邊輕聲說:“我都已經調查過了,許將軍的妹妹如今是玉忠門的掌門,昨天已被盟主定了個叛逆之罪。”
“什麽?”
蘇婉尋的臉大變,謀逆之罪若坐實,夷九族!
“是盟主給定的,明日就要斬殺玉忠門全部門徒,整整五百三十一人。”
安清書已不自覺地抓住蘇婉尋的手,聲道:“尋兒,一定要救救許將軍的親妹妹!”
蘇婉尋輕輕吸氣,突然想起景慕霆對說的一句話,他說,一切按照國法。
看來他早就知道了!
“陛下從不與我談國事。”
蘇婉尋沉凝片刻,又問道:“謀逆的證據是什麽,你打聽到了嗎?”
安清書回:“聽說是在室裏藏了雲氏直係皇族人的骨頭。這些骨頭本被扔在枯水山。”
“白骨都一樣,有什麽區別?完全可以栽贓!”
蘇婉尋冷聲一笑,心裏卻到淒涼。
若是沒有景慕霆的同意,武林盟主又怎麽有權利將玉忠門滅門?
可慕霆真的去調查了嗎?隻是短短幾天就可以定罪?
五百多人啊!在他眼裏,就是螻蟻!
安清書想到這兒,心裏來了火氣,沉聲道:“這些皇族人的白骨都被刻著永不超生的古銘。但刻字也能栽贓。隻要陛下願意查,就一定能查出破綻。”
“他不會去查。”
蘇婉尋直截了當地回答,隨後毫不猶豫地取出皇後玉牌遞給。
“我們沒有時間了,你帶著我的玉牌去找千總兵方大人。他是許將軍提拔的!要他一定要在今天找出京城能刻銘文的高人,還有……”
蘇婉尋停頓片刻,又想到了一個方向:“要他以我的名義派人再去枯水山翻翻,看看真的骨頭還在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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