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婧溪和陸綰綰是不知道陸飛白對們兩個的調侃。

二人原本陪著八皇子在看風景。

宮中景別致，日頭逐漸西沉，一草一木皆被橘的影照著。

這樣的畫麵，其實應當是賞心悅目才對。

但不速之客的出現，卻使得原本所有的好，都變得像腐爛死一樣惡心猙獰。

沈從安臉上的笑意，倒也稱得上溫文爾雅，他像個疼弟的兄長一樣了沈珩的腦袋，笑容甚至稱得上寵溺，“今天沒跟師傅學習劍？”

八皇子沈珩笑著喊了聲二哥，回答的從善如流，“學了，不過我天資不行，師傅生氣了好幾次。”

沈從安笑容溫和，“你年紀還小呢，不用著急，慢慢來就好了。”

他說完，才轉頭看向莊婧溪和陸綰綰，朝二人微微頷首，“陸姑娘，莊四姑娘。”

陸綰綰心想怎麽又是你，於是麵無表地點了一下頭，“見過周王殿下。”

莊婧溪角一扯，表比陸綰綰還冷淡，“見過周王殿下。”

陸綰綰的冷淡在沈從安的意料之中。

隻是他沒想到莊婧溪表現得居然比陸綰綰還要淡漠。

但沈從安有個特別好的優點。

那就在麵對姑娘的時候，心態出奇的好。

他笑容溫潤，目落在莊婧溪上，仿佛二人之間十分稔，“莊四姑娘今日怎麽來校場了？”

莊婧溪淡道：“來看我大哥。”

沈從安點點頭，“宮中景優，莊四姑娘可以多逛逛。”

他又笑著看了一下陸綰綰，“二位姑娘若是想四走走，本王可以為你們引路。”

陸綰綰直接沉默不語，不想搭理他。

莊婧溪眼神沒有一波瀾，“不必，站在這裏就好的。”

沈從安笑容不變，了沈珩的腦袋，又道：“陸將年英才出類拔萃，本王很是欽佩。”

莊婧溪點點頭，“我也很欽佩。”

一句話說完，就沒了下文。

天上有一隻烏飛過，空氣一片安靜。

沈從安的心態不是蓋的，他還能笑得出來，又問莊婧溪：“莊四姑娘平日裏喜歡做什麽？”

莊婧溪麵無表地回答：“吃飯睡覺。”

沈從安：“……”

這話簡直沒法接，但他還是好脾氣地隨口玩笑道：“聽聞莊四姑娘武藝高強，可有興趣跟本王一較高下？”

莊婧溪麵無表地道：“還是不了，我人品不行，比試起來容易急眼，萬一傷著殿下就不好了。”

那張疏冷的麵容扯出一個僵的微笑，怎麽看怎麽滲人，“當初北狄人假意想要同我軍議和時，就有人想要跟我切磋。”

歎了一口氣，“然後我切磋起來就容易犯強急眼，這不，一個不小心一刀砍下了北狄人的腦袋。”

笑容僵又詭異，“我都說了我子急我有病不要跟我比，他們非不聽，結果一個不小心喪了命，這能怪我嗎？”

陸綰綰眼珠子轉了轉，阿婧姐姐居然拿沈從安跟北狄人比。

哇哦，你品，你細品！

上前一步，握著莊婧溪的手道：“那肯定不怪你，你都提醒他們了，誰讓他們非要作死？”

說完又看向了沈從安，“殿下還是別和我阿姐比了，這脾氣是真不好。”

沈從安：“……”

沈從安的笑容有些凝滯，但他默默深吸了一口氣，笑意又是一貫的溫文爾雅，“那莊四姑娘喜歡看書品畫嗎？”

莊婧溪看了他一眼，心道這人臉皮還真不是一般的厚！

冷道：“不喜歡。”

沈從安有些好奇地問：“為何？子應當對這些很興趣才是。”

莊婧溪看著麵前綠的有些泛黃的草，“我不識字。”

這理由簡直太瞎了。

連陸綰綰都聽不下去了。

差點沒忍住笑出聲。

在看到沈從安那徹底凝住的神後，陸綰綰想了想，還是替莊婧溪補充了一下，“我阿姐的意思是，啟蒙的太晚，書上的字是認識，可惜晦難懂，組合在一起就不知道是什麽意思了。”

這個理由，沈從安也是不能接的。

他有些好笑地道：“莊四姑娘是莊府嫡，又是陸將軍的義，怎麽會啟蒙的很晚呢？”

他麵上雖然還在笑，隻是眼神已經變得冷凝無比。

莊婧溪攤開手，逮著機會就往死裏抹黑莊家，“莊夫人不讓我學，說我這樣的病秧子害人就應該死了幹淨，留我一條命就是仁慈了。”

“至於讀書認字，直接讓我別做夢了。”

這是大實話，畢竟趙惠蘭是真的這麽跟原主說的。

冷笑了一聲，“還是我祖母看不下去親自教的我，但我那時候病得快死了嘛，所以學的也不多。”

“等到了酈，我爹娘更在意我好不好，他們教我習武，教我讀兵法，至於什麽詩文什麽風花雪月，我不喜歡，他們自然也不會著我學。”

陸綰綰歎了一口氣，適時地哽咽起來，“阿婧姐姐你苦了，你生母簡直不是人！”

長得跟年畫娃娃一樣漂亮的沈珩，義憤填膺同仇敵愾，“對，你生母不是人，你生父也不是好東西，姓趙的這麽磋磨你，他都不管的。”

沈珩說完，又出與有榮焉的表，“不過婧姐姐的爹娘都是大好人，所以我喜歡他們。”

你生父生母不是個東西，你爹娘是好人。

這話若是被路過的人聽了，隻怕會百思不得其解，完全聽不懂這自相矛盾的話是是什麽意思。

沈珩困地問：“但是這世上會有人喜歡婧姐姐的生父生母嗎？”

莊婧溪搖搖頭，“不知道，可能有吧。”

陸綰綰攤開手，“天下之大無奇不有，總有一些人的喜好非比尋常。”

沈珩歪著腦袋，好奇地問：“那能跟他們走在一塊的人，得是什麽人啊？會不會也變壞？”

陸綰綰攤開手，不經意地看了一眼沈從安，無心地道：“書上說與善人居如芝蘭之室，久而不聞其香，即與之化矣。”

“與不善人居如鮑魚之肆，久而不聞其臭，亦與之化矣。”

表很是耐人尋味，“所以八皇子殿下，你猜能跟不是東西的人好的人，能是什麽好東西呢？”

沈珩深以為然地點點頭。

他立刻轉頭看向沈從安，煞有介事地道：“所以二哥，你離莊家人遠點吧！”

“夫子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別被他們帶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