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崇山接過手裏的茶喝了一口，將茶杯放下後，他握著秋姨娘有些涼的指尖，“你還懷著子，別太勞。”

秋姨娘低下頭，目溫地看著自己的小腹，“妾不覺得累，孩子也同妾一樣，想老爺能過得鬆快些。”

莊崇山聞言歎了口氣，隻把秋姨娘的手握得更了些，“若是人人都像你一樣懂事善解人意，我也不至於——”

說到這裏，又不繼續往下說了。

秋姨娘很聰明地沒有接這個話茬，而是低頭看著自己的小腹，“老爺，你說這孩子出生後，會是個小姑娘還是個小爺？”

這麽問，莊崇山的眸子裏也染上了幾分，“你希是男孩還是孩？”

秋姨娘抬頭看著莊崇山，一雙眼睛了仿佛溢滿了深，“隻要是老爺和妾的孩子，不論是姑娘還是爺，妾都喜歡。”

莊崇山聽著這樣的表白，笑著搖了搖頭，問秋姨娘，“這幾日我忙於公務，沒能出空來陪你，孩子它鬧騰嗎？府裏的下人有沒有給你氣？”

“瑤瑤和素素代為掌家，可有虧待你？”

他神之中多了一擔憂和張，“趙惠蘭沒欺辱你吧？”

“那個人心狠手辣，最是容不得人，你平日裏仔細些，也千萬要避著。”

秋姨娘莞爾，微微搖頭，“老爺說什麽呢？府中的下人何曾給過我氣？夫人瞧著也是賢惠大度的人，並未為難我。”

“大姑娘更是不必說，子是頂頂好的。就是六姑娘——”

秋姨娘話音一頓，臉上有片刻的凝滯，不過很快又笑起來，“六姑娘天真爛漫，心直口快，也沒什麽壞心。”

這話頓時讓莊崇山皺起了眉頭。

他麵微沉，“瑤瑤對你說了些不該說的話？”

莊玉瑤眼高於頂，為嫡瞧不上做姨娘的，其實也在理之中。

若說對秋姨娘刻薄，倒也是冤枉了。

姨娘這樣的角，還不了的眼。

莊玉瑤至多因為趙惠蘭的緣故，言語兌過秋姨娘幾句。

旁的也就沒有了。

眼下莊崇山這麽問，秋姨娘卻也不解釋，隻是笑了笑，“還是個小姑娘，子急躁些也是難免，老爺過於憂心了。”

“您放心，妾沒事。”

莊崇山眉頭一擰，沉著臉道：“瑤瑤也太不像話了，你還懷著子，就敢刻薄你，那日後還得了？”

他是想著要給莊玉瑤一個教訓的。

最近莊玉瑤的脾氣越來越暴躁，之前甚至敢手打自己的哥哥。

這是一個名門淑該做的事嗎？

有了之前的那些前科，中崇山對莊玉瑤刻薄秋姨娘一事，可以說是深信不疑。

秋姨娘反倒是不甚在意地笑了笑，安道：“老爺，六姑娘年紀還小，就是心直口快了些也不妨事，隻是——”

顯出憂心的神，“隻是六姑娘日後總要嫁人的，子這樣魯莽，隻怕於己無益。”

“老爺別怪妾多事，這姑娘家，在自己家裏想怎樣都是無人會說什麽的，可婆家，未必會如娘家人那般好說話。”

聽到秋姨娘這麽說，莊崇山的思緒，也開始往這方麵飄遠。

莊玉瑤近日以來，是越來越任，越來越不可理喻。

前幾日就因言行無狀，差點得罪了五公主。

還好明宣帝為五公主和陸飛白賜了婚，否則這筆賬，遲早是要算到他們莊家頭上。

雖說明宣帝不會因為五公主的事找整個莊府的麻煩。

但也因為莊玉瑤的口無遮攔，致使陸家跟八皇子綁在了一起。

五公主，是當今皇後娘娘的親生兒。

而八皇子自繈褓開始便養在皇後膝下，與親母子無異。

為武將之首的陸家，迎娶皇家公主，尤其是這還是陸家自己張口求皇上賜的婚。

若說之前陸家人回京，明宣帝帶著年的八皇子親自出宮迎將，隻是在晦表達皇帝的心思，而陸家人會有什麽實質的反饋的話。

此次的陸家主請旨賜婚，便是陸家在明晃晃地向明宣帝表態，願意聽從今上的安排，為八皇子的助力。

否則，陸飛白也不會突然為八皇子的老師之一，專門教他劍。

眼下陸家與八皇子綁在一，周王想要將陸家拉攏到他麾下，同從前相比，可不是難上了個一星半點。

而造這一切的人，正是自己那個口無遮攔的兒莊玉瑤！

有些事不能細想，一細想，莊崇山瞬間在心中對莊玉瑤這個兒失至極十分不滿。

莊崇山沉著臉點頭，“你說得在理，是該好好磨磨的子，一個姑娘家，如此任不懂事，半點分寸也不知，這何統？”

秋姨娘溫地笑著，“老爺都是為了六姑娘好，小孩子心，或許起先會抱怨個幾日，日後就會明白老爺的苦心了。”

這麽說，言語之間卻是不經意地篤定了莊玉瑤會對莊崇山這個父親心生怨懟。

莊崇山果然皺起了眉。

有些話點到為止即可，再多下去，可就過猶不及。

於是秋姨娘適時轉移了話題，有些困地看著莊崇山，“說起來，妾也是最近才知道的，原來咱們府上還有個四姑娘。”

“隻是妾聽伺候的嬤嬤說，四姑娘一個人住在外頭，不與咱們府上來往，這……這是怎麽一回事？”

莊崇山正在為莊婧溪和沈從安的事煩心呢。

冷不防聽到秋姨娘提起莊婧溪，頓時皺起了眉頭，眸中難以自持地湧現出一抹厭惡，“還能是怎麽回事？無非是不識好歹！”

“無非是趙惠蘭爛泥扶不上牆，事不足敗事有餘。”

他草草地提了一下莊家和莊婧溪之間的事。

秋姨娘就站在一旁安靜地聽著，並沒有表態。

莊崇山麵沉，眸中的怒火噴薄而出，“自己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從前我們卻是因為旁的事忽略了，可何以就對我們有了這麽大的怨恨。”

“趙惠蘭是有錯，可也不該如此不顧家人之間的分！”

秋姨娘聽到這裏，倒是笑了起來，手為莊崇山順氣，“老爺莫要生氣，依妾看，這不過是姑娘家耍些小脾氣罷了。”

“您多安安，後日就是夫人的生辰宴了，屆時四姑娘定然也會出席的，您勸一勸夫人，讓低個頭給四姑娘道個歉，此事也就過去了。”

“一家人之間，沒有這麽多隔夜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