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姐靦腆地笑笑：“不是，不過我也是農村出來的。家裏孩子太多，爸媽重男輕，我很小就輟學出來打工，遇到過人販子，遇到過黑心老板，差點就撐不下去。後來我進了電子產，終於有了份穩定的工作，還遇到了我老公。

“可那時候我哪敢奢什麽啊，隻想好好工作填飽肚子。可我老公很好，他用他的真心耐心一點點打我。那段時間，我真的很開心，整個人好像做夢一樣。後來我們結婚生子，被公婆刁難，被親戚看不起，但我老公始終對我很好！

“他護著我，我也敬著他，是支撐我們堅持下去的全部力。小夥子，那種生活真的是你想象不到的幸福和快樂，哪怕每天隻能吃糠野菜，你也會覺得渾充滿力量，覺得自己一定能夠戰勝一切！”

陸文昊眼中生出幾分向往：“那他現在還像以前那麽你嗎？”

“我想，應該是的吧！”大姐眸暗了暗，眼底泛起一層水澤：“五年前他走了。漸凍癥。我們花了所有積蓄，我要賣房子救他，他卻說什麽都不肯。他說如果注定難逃一死，他一定要保住我和孩子的家，那是我們的家！”

陸文昊愣住。

整個房間陷寂靜。

“嗨，你們不用替我難過。”

大姐輕笑，從容地打破沉默：“這都多年過去了。而且我們相的時候，彼此都盡了全力，沒留下任何憾。小夥子，這輩子能找到一個跟自己相的人，是件很不容易的事。就算過程曲折些，可一旦你們認定對方，你就會知道一切苦難和付出都是值得的。即便那個人不在了，餘生歲月，那束依然能夠照亮你的人生。”

質樸的語氣和稱呼，平凡卻讓人。

陸文昊紅著眼，慨萬千，但還是不放心地追問道：“大姐，那你這輩子還會再找嗎？”

大姐搖頭：“不會了！他給我的已經足夠我走完這一生。”

“那萬一你以後再遇到一個像他一樣你，用耐心真心打你的人呢？”

大姐怔了怔，旋即笑起來：“如果那個人真的能打我，那我會接他。好的是為了讓我們變更好的人！我會相信是他在天上看著我，希有個人能分攤我餘生的苦。”

即便遍鱗傷，依然能夠勇敢相信，勇敢熱。

陸文昊忽然就理解了徐之昱的話，即便是過錯過，但隻要過程中彼此真切的付出過，那麽即便是離開也沒有憾。

何況寧宵還活著，曾經那樣深過的人，有怎麽會舍得去責怪質疑呢？

彼此無悔，彼此放過，是年人應有的麵和。

“小夥子，別想太多，你還這麽年輕。要是這輩子不能轟轟烈烈地一場，難道等老了再憾後悔嗎？哪怕結束不那麽好，但真過、哭過痛過，這人間咱才算沒白來過啊！”

按結束，兩個大姐拿起自己的東西，笑瞇瞇地對陸文昊鼓勵道。

“是啊，哪怕不能到白頭，咱也知道那是什麽滋味不是？”

陸文昊點頭，激地出手機：“你們說得有道理，來，拿出你們的二維碼。”

兩個大姐不明所以，以為他要結賬，連忙道：“我們不私下收錢，你們休息好了前臺結賬。”

“不，這是我給你們的學費。”陸文昊解釋道。

徐之昱附和：“現在是知識付費的年代，你們這麽開導他，應該收。”

“不行不行，我們就是隨便聊天，不能收錢的。”

兩個大姐對視一眼，意見一致。

“我們還得謝謝你們聽我們說這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兒呢！”

陸文昊往椅子上一躺，又恢複了混不吝的富二代模樣：“反正你們今天要是不拿出收款碼，今天就別想出這個門！”

兩位大姐沒辦法，隻好拿出二維碼。

“這還差不多！”陸文昊滿意點頭，一人給們掃了個9999：“別嫌啊！你們也就值這麽多了。”

兩位大姐看到數字嚇了一跳，急忙又要推。

徐之昱趕跟兩人使了個眼：“收下吧！你們要是退回來，我們這位二世祖多沒麵子。”

兩位大姐收回手機，一致表示激。

“小夥子，我知道你這是想幫我們！我們說的都是實話，你心地善良，一定會遇到可心的好姑娘！”

“對啊，別多想，當下，好好去去。”

“聒噪！快走快走！”陸文昊不耐地擺擺手。

可等到兩位大姐一出去，他立刻就湊到徐之昱邊：“真有這麽好嗎？聽得我都心了。”

“小馬過河的故事都多年了，需要我幫你回憶下嗎？”徐之昱反問道。

陸文昊恍悟：“那不用！我自己來。”

他想了想，給花胡蝶發了條信息。

……

雲苑。

蘇楠陷在的被褥中，如同被車碾過，一點力氣都沒有：“不行了，我真的不行了！你要是再敢來，我就隻能請你跟陸一樣吃紅糖發糕了。”

虛弱的聲音帶著嗔，貓爪似地撓過耳廓心尖。

秦斯越不舍地起：“我抱你去清洗一下。”

“別，千萬別！”蘇楠堅決地擋開他的手：“你先去，我先歇會兒。”

剛才回來，他就是說要一起洗洗，勉為其難答應卻再次被他吃幹抹淨。

男人的，騙人的鬼！

秦斯越看著戒備的樣子，角微不可見地勾了勾：“好，我先去。”

起，帶起淡淡的荼蘼之氣。

蘇楠紅著臉將頭埋進被褥中，緩緩呼出口氣。

嘩嘩嘩——

浴室傳來水聲，蘇楠緩過神，忽然想起秦斯越今晚好像還沒吃藥。

打開藥盒確認了一遍，穿好服起下樓。

端著調好的溫開水上樓，蘇楠正要進房間，忽然瞥見旁邊書房的門中出一燈。

眉頭微蹙，輕手輕腳過去，推開房門。

房間裏，子幸全神貫注地坐在電腦前，略帶著嬰兒的白小手正快速在黑的鍵盤上敲擊。

覺察到有人進來，他眼神一霎慌。

但也隻是一霎，他立刻就鎮定下來：“媽咪，這麽晚了，您怎麽還沒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