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斯越看了看拉著簾子的隔斷門，無奈退到一邊等候。

蘇楠進去，立刻就發現治療室的氣氛不對。

爸媽站在病床一側，而他們對麵另一側的床旁站著兩個姿拔神嚴肅的人。

“楠楠。”王茜喊了一聲，沒再說話，隻眼神往床上示意了下。

蘇楠上前，看清床上形銷骨立的病人，明顯的愣了下：“這是……喬安安？”

昔日明豔大方的喬家大小姐，此刻靜靜地躺在那，眼窩深陷皮暗淡，宛如枯萎的花朵。

“是。”王茜點頭：“這兩位是負責看管的便警，是們送過來的。們說喬安安拒絕治療陷昏迷，沒辦法隻能把送到這來。”

蘇楠皺眉，戒備地看向那兩個警：“什麽意思？我父母是答應給治療，可是自己拒絕治療，關我爸媽什麽事？”

下意識以為們是來興師問罪，本能地護在父母前。

兩個警都是休閑夾克的幹練穿搭，一個看著四十左右，明沉穩；另一個二十出頭，朝氣蓬。

聽到蘇楠的話，年長警解釋道：“蘇小姐，你誤會了。我們不是來興師問罪，隻是想請兩位教授幫忙救救。喬安安的毒素原本不算嚴重，我們也按兩位教授的方子按時監督服藥。雖然不肯過來配合針灸治療，但我們想著有藥效在慢慢總會好起來。可最近我們發現，每次趁我們不在，都會把喝下的藥催吐出來，以至於變了現在的樣子。”

“安安姐不讓我們把的況告訴家人，我們請示組織，說救人要，所以就先把送到這來了。”年輕警補充道：“蘇小姐，這段時間我們也聽安安姐說了很多你們以前的事。那些事的確是不對，但現在疾病纏已經得到應有的懲罰。而且這段時間也在誠心懺悔，抄寫佛經，焚香吃素，你就高抬貴手讓兩位救救吧！”

蘇楠眉頭皺得更：“現在是我們不想救嗎？分明是自己不想活你看不出來？我不知道喬安安到底是怎麽跟你們說的，但我爸媽都是有醫醫德的好醫生，絕不會因為私人恩怨就置病人安危不顧！”

不管是當初喬國棟和邱梅帶著喬安安上門，還是後來師哥通過程序提出申請，二老都是一口答應。但再好的醫生也救不了自己作死的人！

“那為什麽我們來了這麽久？兩位教授非要等你來？”年輕警不忿地抱怨道。

蘇楠嗤笑。

看得出來，喬安安給人洗腦的技還是一如既往，這個小警剛出校門不久，儼然就已經了的小迷妹。

“你們抓人不需要逮捕令搜查令嗎？醫院沒有規章製度嗎？醫生給病人治療的時候不需要家屬簽字嗎？你們隻說喬安安不讓你們通知家屬，你們有沒有考慮過醫院和醫生的難？”

犀利的反問，立刻將年輕警噎住。

不等開口，蘇楠繼續道：“現在看著就剩一口氣，你是準備在資料的風險告知書上簽字，出了問題你負責嗎？”

年輕警臉一白：“那、那怎麽行，我、我又不是家屬！”

“你不是姐姐嗎？你剛才指責我們的時候不是厲害嗎？”蘇楠冷笑道。

在後，王茜和蘇清華對視一眼，凝重的神緩和下來。

這個兒很好，無需言語就完全理解了他們的境和苦衷，並且毫不猶豫地擋在他們前。

“可、可，現在是病人，而且已經送到醫院。難道你們要冷漠地看著死在你們麵前嗎？”年輕警自知說不過蘇楠，開始對二老進行道德綁架：“醫生不是救死扶傷的嗎？難道就因為沒有家屬簽字，你們就不治病救人了嗎？”

“我們沒有救嗎？是自己放棄了。”

王茜開口，溫和的語氣中自帶一威嚴：“你們送過來，我們已經第一時間為檢查施針。但不管是給喂保命的藥丸還是我們想要給行針，都出現了搐對抗。我們隻能保暫時不死，不能保活蹦跳。”

蘇清華慨道：“自己沒有求生的意誌，就算華佗在世也救不了。”

“三位，對不起！我們也是急糊塗了，冒犯的地方還請你們多多見諒。”

眼看氣氛再次陷僵持，年長警賠著笑臉圓場道：“做了那麽多壞事，還沒有接法律的審判，我們不能就這麽讓死了呀！您二位可是神醫，還請你們再想想辦法，救救吧！”

說來說去，還是道德綁架。

蘇楠不悅地拔高聲音：“我們已經說的很清楚，自己一心求死，誰也沒辦法！你們厲害，你們見多識廣，不如你們提一個試試？”

兩個警被噎住，麵麵相覷，誰也說不出話。

“我有個辦法。”

門外，傳來沉穩的男聲。

聽出是秦斯越的聲音，蘇楠下意識想阻止，但兩個警猶如發現救命稻草，立刻開門將他請了進來。

看到他一帥氣的西服而不是白大褂，兩個警明顯愣了下。

“你是醫生嗎？你真有救的辦法？”年輕警到底沉不住，急切道。

秦斯越看了看蘇楠和二老，緩緩道：“不是個好辦法，但保命應該沒問題。”

蘇楠和二老會意，立刻就想到了喬安安曾經對秦斯越所做的一切。

那時候，秦斯越陷在失去蘇楠的痛苦中無法自拔，喬安安便安排醫生給他做了記憶清除手，讓他忘記了跟蘇楠有關的一切。

現在的喬安安就像過去的秦斯越，如果能找到那段讓失去求生意誌的記憶，清除，那麽應該就算回不到最初，也不會活不下去。

蘇楠沉默片刻，譏誚勾：“天道好回，蒼天饒過誰！當年喬安安自己想出來的辦法，現在卻了唯一的救命稻草！”

秦斯越握住蘇楠的手：“抱歉，我不是想幫，我隻是不想欠。當年如果不是，或許我真的等不到你和孩子們回來。”

蘇楠反握住他的手，溫淺笑：“我沒有別的意思，隻是慨因果循環造化弄人。的錯誤自有法律做出公正審判，你、我，我們一家於，將來都隻會是陌生人。”

秦斯越握著的手，鄭重點頭。

蘇楠笑笑，轉頭看向二老：“爸媽，刪除記憶這種手，你們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