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胡蝶抿了抿，言又止：“謝謝你！”

“嗨，這跟你沒關係！”陸文昊清清嗓子，又恢複了吊兒郎當的模樣：“這是我作為男人的尊嚴！既然答應跟那個小屁孩打賭，我必須要做好百分百的準備。”

花胡蝶眼眶酸，臉上卻揚起笑意：“好，那陸總有什麽需要，我一定全力配合。”

“這就乖了！”陸文昊大笑。

四目相對，兩人眼中都有淺淺的暗流湧。

午後，杭郊工業園。

花胡蝶指揮著朱駿將車子停在一座倉庫門口。

陸文昊飛快從左側下車，繞到右側替花胡蝶打開車門：“看著點，小心別著。”

未免出來牽扯到傷口，醫生給穿了肩背固定，活像在小小的上套了個殼，陸文昊總擔心會被撞到或者被卡住。

花胡蝶看著他張的樣子哭笑不得：“放心，我沒事。”

聽到靜，倉庫崗亭的門打開，一個六十多歲的大爺走了出來：“什麽人？這裏是私人地方，不能逗留。”

花胡蝶轉頭衝他笑笑：“陳大爺，是我。”

“花小姐？”陳大爺驚訝，旋即臉上出關切之：“您、您這是怎麽了？”

“沒事，了點小傷。”花胡蝶不多說，迅速轉移話題：“我帶朋友來看看產品，您開下門。”

“欸，好好。”

陳大爺忙不迭應聲，欣喜地拿出鑰匙打開大門。

不用等花胡蝶招呼，陸文昊徑直走了進去。

倉庫很大，滿滿當當都是貨。

分區明確，碼放整齊，可見管理者是有了心的。

“老板，您是來看貨的吧？我給您說，我們花羽的東西，那質量都是最好的。”

陸文昊正看著，耳邊突然傳來陳大爺的聲音。

他笑著看老人一眼，促狹道：“你怎麽知道花羽的東西質量最好？您老人家不會也用這些吧？大爺，你不能因為他們給你發工資就替他們說好話啊！”

“當然不是，我說的都是實話！”

陳大爺急道：“我這老臉肯定不用這麽好的東西了，是我孫，之前臉上長青春痘，用了好多產品都不好，還去醫院檢查過。中藥西藥也用了，就是不見好。後來小姐知道，就送了一套花羽的祛痘產品給我。我孫用了一段時間，不但痘痘全消，連之前留下的痘印都好了！現在隻用花羽的產品，說這個什麽死忠……哦，對，死忠！”

“喲，想不到花羽的產品質量這麽好呢？”陸文昊故作驚訝，眼神卻是看向一旁的花胡蝶。

花胡蝶白他一眼，對陳大爺道：“大爺，您別理他，他是我朋友。就是過來看看，不買。”

陸文昊挑眉：“誰說我不買？我不但要買，還要幫你把這些東西賣出去！這麽好的東西，放在倉庫裏過期多可惜。大爺，別理，帶我好好參觀參觀。”

最後一句，他是對陳大爺說的，說完直接搭上了陳大爺的肩。

陳大爺寵若驚，一邊帶著他往裏走，一邊熱介紹：“這邊是我們主打的護麵，這邊是……”

看著兩人的背影，花胡蝶角不自覺彎起。

整個富二代圈子，能這麽自然、這麽心無芥跟個守倉庫老人勾肩搭背的，除了陸文昊大概也沒誰了。

即便養尊優，金尊玉貴地長大，他也從來不會看不起任何人。

甚至，他還很坦很真誠。

特護把他和朱駿在置室外的對話容都告訴了，知道是自己管理上一刀切引起的麻煩，他立刻作出反省，調整方案，並且會親力親為地去執行。

陸家的家風好，所以，他也很好！

花胡蝶眼裏湧激的，自己真是運氣好，會遇到這麽好的老板。

貨送進倉庫的時間還不算太長，但由於無人問津，上麵已經落了薄薄一層浮灰。

花胡蝶看著那些紅極一時的套裝單品，現在卻隻能在這裏等著過期，不由黯然。

“你們有詳細的產品清單吧？核算過所有東西的出廠價和市值嗎？”

陸文昊聲音響起，花胡蝶回神：“這些東西本加起來就要兩億多，如果全部賣出去，大概市值會在三億到四億之間。”

至於數字，就要看怎麽賣和賣給誰了。

“那真就是那個四眼田說的，如果全部賣出去，就能還清你們所有的負債，解決你們現在的困境？”

花胡蝶皺眉，低低道：“他有名字。”

“你關注的重點不應該是我的後半句？”

陸文昊無語，有點不爽：“既然這樣，為什麽不把它賣出去？哪怕是牌套牌，反正都隻有這一批貨，對你父親的原則應該也沒那麽大影響吧？”

花羽的牌子已經是人家的，不管他們願不願意，這些東西都不能再用那兩個字。否則他們要麵臨的將不是債務，還會有巨額的侵權賠償和罰款。

花胡蝶環顧四周，長長地歎口氣：“你想不想聽聽我這個當事人的版本？”

陸文昊眨眨眼，傲地抬起下：“完全不想。不過我看你也沒什麽朋友，再不說出來恐怕就要憋壞了，那我就勉為其難聽一下吧！”

花胡蝶不理他，兀自找了個低矮的貨堆坐下，緩緩開口。

“我們花家祖上是宮裏的醫，我太爺爺的爺爺就是專門為後宮妃嬪們調理，研究駐之的。那時候用的材料多是草藥鮮花珍珠之類，但我太爺爺的爺爺依然針對不同娘娘們的質質研究出很多不同的品種。

“那些方子經過我們花家人的一代代的傳承改良，延續到今天就是我父親堅守的花家方。在外人眼中，我們花家可能就是個不識抬舉的小作坊。但在我父親、在我們所有花家人心中，那是我們花家幾代人的心，更是我們民族的瑰寶。

“其實從我爺爺那輩開始，我們花家人就開始學習如何經商，希可以把老祖宗的東西發揚大。可我們這種傳統的東西在很多人眼中就是low、就是不流。他們更喜歡那些坐著火船來的舶來品，覺得外國的月亮看著都比這裏圓。但事實，並不是！

“為了讓更多人看到花羽，我們努力學習國外的技，努力與時俱進。隨著國家越來越好，民智開化，大眾對我們產品的接度也越來越高。特別是微商盛行的時候，花羽靠著過的質量口口相傳，是從眾多護品中殺出了一條路。

“我父親很高興，覺得花羽的時代到了，覺得他終於可以完花家幾代人的夢想，讓我們的花羽走出國門，走向世界！讓那些崇洋外的人知道，外國的月亮並沒有比我們的圓。隻要堅持匠人神，我們自己東西值得被全世界知道！”

因為虛弱，花胡蝶的聲音並不大，但每個字都清晰而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