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在翠微山腳停下。
宋青苒下了車,讓寧一等人留下。
帶著梁睿和八兩,跟著許硯拾階而上。
一路上,誰都沒有出聲。
梁睿和許硯是因為平時就沉默寡言。
宋青苒則是因為心裏藏著事。
在推測,到底什麽人能讓打從心底裏如此抗拒。
要實在不行,先賤為上。
【宿主,我那悉和親切越來越強烈了。】
八兩飛到宋青苒頭頂上空,語氣前所未有的凝重。
【嗯,知道了。】
八兩一愣,歪著頭看,【宿主,你來之前不還好奇的嗎?怎麽現在突然淡定了?】
【不淡定我能怎麽辦?現在就給他磕兩個?】
八兩握了握自己的爪子,自信道:【反正我肯定不會叛變的。】
【你說得很人,但一般立這種flag的人……】
宋青苒上下掃視了八兩一圈,總覺得這貨馬上要打臉。
八兩了脖子,【那我不上去了行嗎?】
它本來是想等著宿主說缺它不可的話。
誰料宋青苒直接兩手一攤,【隨你。】
八兩:【……】
八兩最終還是跟上來了。
到山口的時候,老遠就見到一道袍不染塵俗的靈素真人站在那兒。
許硯給介紹,“這位便是靈素真人。”
宋青苒行了一禮,“見過真人。”
靈素真人著,好半晌才開口,“王妃為何而來?”
宋青苒莞爾一笑,“聽聞為國師的靈素真人,卦象十分靈驗,我今日前來的目的,不如,您給算算?”
靈素真人沉默片刻,“王妃一人跟我前來吧!”
梁睿擔憂地上前一步。
宋青苒一個眼神製止他,“大師兄,你就在外麵等。”
梁睿和許硯被留在外麵,八兩扇著翅膀,愉快地跟上去。
靈素真人忽然看了它一眼,眼神意味深長,“你也不能進去。”
八兩飛行的作一頓。
宋青苒道:“真人,八兩隻是一隻鳥。”
靈素真人淡笑,“在我跟前,王妃的掩飾不過徒勞。”
宋青苒心中有些詫異。
以前隻知道北齊有位國師。
但山高皇帝遠的,又沒有集,就從來沒仔細打聽過。
本以為,隻是比尋常的江湖騙子多了幾分本事。
如今看來,靈素真人的本事,可能比想象中的還要厲害。
把八兩留在外麵後,宋青苒跟著靈素真人,繼續往裏走。
還是上次許硯來時著符咒的那間房。
但房間外的符咒都已經撕了。
房門閉,從外麵看不到任何異常。
宋青苒正要開口問,回頭卻見靈素真人不知何時已經離開。
院很安靜,秋後泛黃的枯葉落了幾片在地上。
宋青苒踩著枯葉,往前走了兩步。
目始終盯在那扇閉的門扉上,心中迫切與抗拒的矛盾,在一瞬間攀升到極致。
“宋青苒。”
這時,屋突然傳來聲音。
是個人的聲音,但並不悉。
宋青苒立在原地,沒再往前,也沒接腔,隻是安靜等著下文。
“你滿意現在的結局嗎?”
那人突然問。
宋青苒冷笑一聲,“看來,你便是我一直在找的人了,既然我都找上門來了,有什麽話當麵說,別搞裝神弄鬼那一套,對我沒用。”
那人似乎沒把的話聽進去,隻是自顧自地說:“你最好的幾個姐妹,有人事業收,有人馬上要登基為帝,有人即將喜得貴子。”
“而你,接手了家族,得夫君寵,小輩景仰,這應該,是你理想中最完的結局了吧?”
“你錯了。”宋青苒糾正,“親手殺了你,才算完。”
那人輕聲一笑,“你想見我,又怕見到我,怎麽敢殺我?”
宋青苒沒空跟打啞謎,“怎麽,殺你還要找理由?你要不會聊天就別聊,捐了吧!”
話落,宋青苒轉就要走。
目前還不清楚對方的實力,不能貿然闖進去。
得先跟八兩和兩位師兄商議一下,有沒有辦法繞開靈素真人的眼睛溜進來。
可不想開局就噶在這種鬼地方。
“如果我告訴你,殺了我,這裏的一切都會重來,你信麽?”
裏麵的聲音再次傳出來。
宋青苒腳步一頓。
“你就沒想過,你的潛意識裏為什麽會想找到我?”
“為什麽你連見都沒見過我,就開始害怕我?”
宋青苒麵坦然,“我是個正常人,也是個普通人,普通人對於未知的東西,存在恐懼心理很正常。”
“那你敢不敢現在見我?”
宋青苒下意識地後退了半步。
等反應過來自己的作,頓時沉下臉來,“你到底想做什麽?”
那人歎息道:“我特地把一段真實發生過的事,編了戲文傳到你耳朵裏,本以為你得知後會有所察覺,如今看來,我還是太含蓄了。”
“我應該親口告訴你,而不是拐著彎用戲文的方式。”
似乎頗為憾,“可惜,我之前離不開紫雲觀,也無法與你見麵。”
宋青苒眼底溢出一抹冷嘲,“無法離開紫雲觀,卻能教出一個喪心病狂視人命為草芥的徒弟,閣下真是好本事。”
“不收徒不行呀!”那人的聲音裏,藏著幾分悲愴與蒼涼,“畢竟,我不敢親手殺了鬱霓裳呢!”
這句話,瞬間刺激到了宋青苒,“所以我娘的死,是你一手策劃的?”
“是。”
對方的供認不諱,讓宋青苒怒火中燒,“你也和那妖僧一樣,覬覦無中生有的長生?”
“非也。”那人搖搖頭說:“我不想長生,我隻是在等人。”
頓了頓,再度開口,“宋青苒,我等你太久了。”
宋青苒擰著眉,眼神晦暗。
這話讓很不舒服。
“你,到底是誰?”
“我經曆過你所經曆的一切,走過你走過的所有路,甚至你沒走過的,我也走了。”
那人的聲音黯然下去幾分,隔著門板傳出,“我,就是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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