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旨一出,轟了整個盛京城。
沒有人相信齊皇會把繼承人的位置給公主而非皇子。
畢竟就算皇室嫡係子嗣接連出事,也還有宗室子弟。
怎麽想,繼承人都不到公主頭上。
更何況,還是一個曾經名聲有汙的九公主。
然而,事實就真真切切擺在那。
侍總管魏公公和前來平的鎮遠大將軍當時都在現場。
有這二位作證,外加齊皇親手蓋的印璽,就算部分朝臣心有疑慮,也不敢輕易提出質疑來。
比起六皇子偽造的那道聖旨,九公主的這一道,可是貨真價實的。
縱觀諸國,這應該是史上第一例,皇當政。
朝臣們惴惴不安,印象中的九公主弱怯懦,如何能當好一國之君?
江山到這樣的人手中,豈能不亡?
然而不過三日,宗政瓔就以雷霆手段抄了幾個中飽私囊的大臣老底,又在農耕和賦稅上提出了新政,無一不令朝臣歎服。
朝中反對和質疑的聲音總算弱了下去,宗政瓔召來了司天監的人,擇日登基。
於是廷司開始趕製龍袍,按照宗政瓔的意思,改玄為尊。
登基大典在半個月之後。
宗政瓔最近很忙,朝中一堆事務,理完還得看折子,看完折子還得看些利於治理朝政方麵的書。
除了睡覺時間,幾乎沒有任何閑暇,簡直比當年起早貪黑勤學苦練去討好別人還要辛苦。
許硯又來給送提神醒腦的補湯,宗政瓔似乎已經習慣了這樣無微不至的照顧,接過小碗喝了一口,而後笑看著許硯。
“登基大典那日,我會親自封賞有從龍之功的鬼醫穀,保證讓鬱家為北齊第一名門,到那時,許大哥就不用屈尊為我做這些了。”
想到什麽,又道:“你們一直在找的靈素真人,應該也快出關了,屆時你們想做什麽,我都會請鼎力相助。”
許硯嗯了聲,“多謝、殿下。”
蠱蟲在躁,心髒傳來尖銳的疼痛,許硯低垂的眉頭擰了擰,沒有在宗政瓔那兒多待,很快回了自己的住。
他是近侍奉的‘太監’,住就在宗政瓔偏殿下方的榻坦房裏。
推開門時,許硯意外發現五長老不知何時來了。
他走過去坐下,給自己倒了杯冷茶,冰涼的茶水食道,蠱蟲帶來的疼痛倒是稍微有了那麽一的緩解。
但也隻是片刻,就又恢複了之前的疼痛。
五長老仔細打量著他,老臉上有些凝重,“喻白,你老實跟我說,你是不是中了什麽毒?”
這小子最近狀態很不對勁。
許硯拄著手撐著額頭,語氣不耐,“你來,就是為了問這些廢話?”
“當然不是。”五長老嗬嗬兩聲,“老夫是親自來告訴你一聲,家主已經在趕往北齊的路上了,看行程的話,大概三日後能到,明日的登基大典至關重要,你離著這位皇最近,務必要保證的安全。”
許硯不屑地嗤了一聲,“我自己有腦子,用不著你提醒。”
五長老氣得胡須抖了抖。
你小子,還真就人前人後兩副麵孔啊!
五長老離開後,許硯終於忍不住,一口吐了出來。
許硯出指腹,刮去角的跡。
蠱王那個老家夥,隻告訴他不相思,蠱蟲就不會發作,卻沒提醒他,不能隨便泡藥水,會刺激蠱蟲。
為了掩藏態不出破綻,他待在那個人邊多久,就泡了多久的藥水,之前的疼痛,他隻當是偶爾發作,沒放在心上。
沒料到,竟然已經嚴重到吐。
等登基大典完,他得離開兩天,等著小師妹的那隻鳥來。
——
次日,登基大典。
天剛亮,廷司就把龍袍送了過來。
兩排宮太監立在殿外,等著宗政瓔更。
宗政瓔掃了一圈,沒在那兩排太監中看到許硯,隨口問了一句,“燕公公呢?”
新提拔上來的侍太監小德子道:“昨兒奴才經過燕公公屋外,好像聞到了腥味兒,奴才上去敲門,燕公公沒開,倒是回了一句,說自己沒事兒。”
“腥味兒?”
宗政瓔眉頭一皺,許硯傷了?還是生病了?
到底是一路扶持走到今日的人,宗政瓔做不到置之不理。
抬步就往殿外走,榻坦房很近,沒幾步路就能到。
站在許硯房門外,衝著裏頭喊了一聲,“小硯子,小硯子?”
宮太監們看著這一幕,暗暗咂舌。
燕公公這得是多大的麵子,才能讓新皇親自上門來請啊?
宗政瓔無視眾人目,抬腳踹門而。
屋裏的確有腥味兒,卻不是昨天的,而是剛留下的。
看樣子,在來之前,許硯才離開不久,匆忙到連都來不及理。
宗政瓔蹲下,指腹在那攤鮮上了,又湊到鼻尖輕嗅。
隻片刻,宗政瓔擔憂的表便僵在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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