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樓臨著京都出了名的玉雁湖,樓裏的一道招牌菜便是烤魚。
蕭靈兒喜歡吃烤魚,在仙樓有一間常年包下來的專屬雅間,是之前秦朝給弄的。
進去後,掌櫃的弓著腰親自招待。
蕭靈兒隻點了烤魚這一道菜,其餘的給鬱霓裳母子三人。
公主請吃飯,們哪好按照自己的喜好來,鬱霓裳笑著推了。
點菜任務最終落到了花驚雨頭上。
花驚雨按照掌櫃報的菜名,點了一桌子能盡量照顧到所有人口味的。
知道臨本店的是當朝公主,後廚裏,前麵所有的單子都延後。
全部廚子廚娘齊上陣,先伺候天字一號房的這一桌。
宋青苒坐在鬱霓裳旁邊,瞄了眼坐正對麵的蕭靈兒。
蕭靈兒很安靜,跟初見那日叉著腰在客棧頤指氣使的囂張截然不同。
宋青苒不納悶,又將目挪向花驚雨。
客棧那日的事鬧得一發不可收拾,最後是花驚雨出麵把蕭靈兒帶走的。
難不這小妮子真在花驚雨的引導下‘改邪歸正’了?
如果真是這樣,那也好。
想到花驚雨,宋青苒又想起了另一件事。
忽然看向鬱霓裳,聲音地說:“娘親,我要如廁。”
鬱霓裳一聽,趕站起拉著出去。
宋青苒跟著下了樓,去往後院茅廁的時候,速度慢了下來。
鬱霓裳察覺到了,回頭看,“苒苒,你是不是有話要單獨跟娘親說?”
“嗯嗯。”宋青苒問:“娘親,爹爹是不是還有個年長他四十歲的大姐?”
鬱霓裳驚奇地看著兒,“你怎麽會知道?”
這件事,從來沒跟兒提起過。
就算苒苒這副軀裏裝著的是穿過來的,那上輩子也不可能得知相公還有個長姐吧?
“我一時半會兒解釋不清。”宋青苒說:“娘親就當,我也有個金手指吧!”
鬱霓裳想到兒特地把自己喊下來,的麵凝重了幾分,“苒苒,你是不是知道你姑母的下落?”
“這件事說來話長,的細節,等改天得了空,我再跟娘親解釋,但我現在請娘親下來,是想告訴您,樓上那位花家三姑娘,是姑母的後代。”
“原來竟然真的是這麽樣麽?”鬱霓裳恍惚道:“看來我的直覺沒錯。”
之前在城外,宋青苒觀察到了鬱霓裳見花驚雨第一眼時的反應。
那時便猜到,娘親在幫爹爹找那位失蹤多年的大姐。
“姑母已經不在人世了,花家這些後代,幾乎沒人知道姑母的世,要想相認,隻怕有些難。”
宋青苒擔憂道。
上一次,是十五歲的到了京都,因為樣貌與姑母年輕時候神似,才引起了花老太爺的注意。
可現在才六歲多,花老太爺不可能認出來。
宋家無憑無據主上門認親也說不過去。
關於花老太太的死訊,鬱霓裳並不意外,“比你爹年長四十歲,都一把年紀了,不在人世也正常。”
宋青苒垂下眼睫。
隻要花家不主,關於姑母的死因,還是不要說出來了。
否則讓爹爹再一次得知姑母是在他當上丞相那年,因為兩國的通婚令,害怕牽連到他而做的自我了斷,爹爹隻怕這一輩子都洗不掉滿腔的負罪。
“那,爹爹娘親要去花家認親嗎?”
宋青苒抬起頭來,認真看著鬱霓裳的反應。
“這件事我尊重你爹的意見。”鬱霓裳道:“等回穀之後我把實告訴他,再由他自己來定奪。”
“他若是決定認親,那我便追隨他而來,他若是不想認,便也由著他。”
宋青苒從這番話裏聽出了寵溺的味道,嘿嘿兩聲,“看來,娘親是真的很在意爹爹。”
鬱霓裳被兒說得一陣臉熱,隨後坦然笑道:“以後苒苒若是到一個無論什麽時候都堅定選擇你的人,也可以考慮考慮。”
無論什麽時候都堅定選擇麽?
宋青苒想起自己昏睡的那一年裏,外麵所有人都覺得已經是個死人了,卻還有個傻子,堅定不移地每天做燈祈福。
後來他用一萬盞燈鋪路娶的這件事,傳了一段佳話,甚至連那條街,都被賦予了“矢誌不渝”的浪漫寓意。
會考慮的,隻是這一次,不是有人堅定不移地選擇。
而是堅定不移地選擇那個人。
……
母二人回到樓上時,菜品已經上齊,滿滿一桌。
宋青苒仍舊在鬱霓裳邊坐下。
花驚雨執起酒壺給自己倒滿,麵上含著得的笑對著鬱霓裳道:“今日雖是小公主設宴,但年不能飲酒,就由我代勞,謝宋娘子的救命之恩。”
得知了花驚雨的份,鬱霓裳再看,眼神裏更多了幾分慈和,同樣舉起酒杯,“舉手之勞而已,姑娘客氣了。”
其實蕭靈兒也想以茶代酒禮貌一下的,可昨天才剛被驢踢過腦袋,還沒完全恢複就往外跑。
這會兒頭暈得厲害,還有些想吐。
剛端起自己的茶杯,胃裏就再也忍不住。
蕭靈兒一把推開凳子,不管不顧往外跑,口中說著去如廁。
宋青苒見狀,驚了一驚,“我去看看。”
話完起跟著蕭靈兒往樓下跑。
秦朝想去看看,可一想到說要如廁,又怕不方便。
鬱霓裳見狀解釋道:“我兒醫不錯,可以為小公主看看。”
秦朝隻得坐了回來,但心裏還是忐忑。
宋青苒才六歲,能懂什麽醫?
蕭靈兒一路跑到了客棧後院,來不及找痰盂,直接蹲在花盆邊,張開就吐。
宋青苒跟上來,先替拍了拍背,又去找碗裝了一碗清水來給漱口,最後遞上自己的帕子。
蕭靈兒手去接,裏哼唧兩聲,口就自然而然地來了一句,“嗚嗚嗚,苒寶,難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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