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監說,七皇子去天元宮覲見了裕和帝,才剛出來沒多會兒,裕和帝就下了口諭,讓人釋放師花熹年。
“這怎麽可能?”
蕭晏淩想不通,蕭晏安哪來的本事,能輕易就破了他心設下的局,還如此輕易就搖了父皇的心思?
不對勁。
蕭晏淩繃直脊背站起來,吩咐小太監:“更,孤要去天元宮麵聖。”
——
時間倒退回一個多時辰前。
宋青苒和寧濯趕到花家時,前廳裏老太爺他們剛議完事,陸續走出來,一個個臉凝重。
這一年的花老太爺,還不認識宋青苒。
這也是宋青苒請寧濯跟著來的原因。
花寧兩家因著寧老夫人與花家太夫人的關係,是世。
有寧濯在,待會兒要直接與花老太爺對話,會更容易些。
花老太爺是最後出來的。
寧濯一直等其他老爺走遠,才上前去喊住他,“老太爺。”
花老太爺回頭看到他,有些詫異,“你小子怎麽來了?”
盡管家中生變,花老太爺臉上還是出一抹笑容,眼神分外慈和。
寧濯小聲說:“關於四爺的事,我們想跟您談談。”
花老太爺想都沒想就直接拒絕,“此事宣武侯府別手。”
並不是指寧家沒資格。
而是花老太爺擔心寧家會被卷進來。
何況,寧濯才十一歲,一個小孩能懂什麽?
多半是在外麵聽了些小道消息,擔心花家應付不了,著急忙慌跑過來的。
這份好意,花老太爺心領了,但他確實不想牽連寧家。
站在寧濯後的宋青苒忽然開口道:“手的不是宣武侯府,也不姓寧,那個人,姓舒。”
聞言,花老太爺先前還坦然親和的老臉上繃起。
他側過,不得不仔細打量著寧濯後的小姑娘。
小姑娘穿一綠的齊襦,頭上編了發,挽可的蝴蝶結形狀,臉上還帶點嬰兒,小小的,讓人瞧著心裏發。
花老太爺在腦子裏想了半天,也沒想起來這是誰家的娃。
他隻能看向寧濯,語氣裏滿是狐疑,“這位是……”
寧濯四下掃了眼,“老太爺能否借一步說話?”
花老太爺頷首,帶著二人去了自己的書房,請他們坐,又讓下人端來一碗解暑敗火的雪梨水給宋青苒喝。
寧濯回答了老太爺先前的問題,介紹道:“這位是我的小師妹,宋青苒。”
花老太爺恍然,隨後又有些疑地看向宋青苒,“姑娘剛才說,有個人姓舒,想手我們家的事?”
這丫頭太鎮定了,眼裏完全沒有尋常小孩的懵懂與天真。
讓他不敢輕易忽視。
宋青苒喝了一口冰鎮過的雪梨水,點點頭,“那個人是我爹。”
鬱霓裳在出穀那日就讓海東青往京都傳了信,宋青苒知道爹娘正在趕來京都認親的路上。
緩緩地吐出下一句,“也是,老太爺的妻弟。”
這下,花老太爺是真坐不住了,激地直接站了起來,難以置信地著宋青苒,“你、你剛剛說什麽?”
宋青苒不想讓自己的言行看起來過分像大人,便垂眼說道:“娘親告訴我的,前些日子在京都,查到了爹爹失蹤幾十年的長姐正是康國公府已故的太夫人……”
花老太爺下心中翻湧的緒,問,“你爹爹全名什麽?”
“唔,他有兩個名字。”宋青苒說:“一個跟我姓,宋弘。”
“另一個呢?”花老太爺有些迫不及待。
“另一個,舒仲孺。”
“竟是他,他果然還活著。”
花老太爺呢喃著,心底巨浪翻湧,眼眶有些發熱。
老伴在臨終前,心心念念的便是這個隻知份卻從未見過麵的親弟弟。
他為了老伴的願,這些年花費了大量的人力財力私底下尋找,卻都一無所獲。
沒想到,今日得來全不費工夫。
“我們來,是為了解花家當下困境的。”
寧濯幽幽道,又問老太爺,他們之前可曾商議出結果。
老太爺一聽就發愁。
本來這麽明顯的汙蔑,隻要花家堅持,讓東宮的人把所謂的“罪證”拿出來對質,還是有很大轉機的。
可壞就壞在裕和帝對太子的偏寵。
裕和帝平日裏對太子在政務上的過失睜隻眼閉隻眼也就算了。
竟然還默許太子對他那位重孫花驚雨毫不遮掩地擾。
之前商量了那麽半天,所有人都一致認為,直接去前對質是行不通的。
太子這種人,有裕和帝當後盾,外人本治不了他。
那就隻能曲線救熹年,要想辦法先讓裕和帝對太子失。
商議到最後,大部分的意見都把焦點轉移到了前段時間剛出事的姚氏銀號上。
這件事十有八九跟太子有關,隻是暫時沒有證據。
花老太爺已經準備好,在花驚雨出嫁之前,把太子是姚氏銀號背後的東家這件事出來。
涉及到了朝廷專款,事關州萬千百姓的命,裕和帝便是再糊塗,也不能再保他。
他把花家計劃說完後,宋青苒搖頭道:“這麽一來太慢了,而且並沒有十足的把握能扳倒太子。”
“小丫頭,你有辦法?”
得知這位是自己的外侄,花老太爺的態度越發親和有耐心。
宋青苒點頭,“有辦法,但需要老太爺說服七皇子,配合我們。”
——
去皇子府請七皇子需要時間,在花家商議也需要時間。
這一晃,就到了一個多時辰後,蕭晏安跪在天元宮南書房外,求見裕和帝。
馮金水象征地進去稟報了一聲,沒多會兒甩著拂塵出來,著嗓子道:“皇上說了,師的案子正在理調查,在此期間,止任何人為他求。”
蕭晏安麵淡淡,“勞煩公公回稟,我此番並非為了師,而是為了八年前南涼邊境五座城池被北齊割走一事。”
馮金水聞言臉變了變。
他不七皇子走的什麽路子,但又不敢怠慢。
畢竟那件事,至今仍舊是皇上的一塊心病。
五座城池不回歸,皇上的心病便一日不能摘除。
扭過子,馮金水小跑進去,把蕭晏安的原話同裕和帝重述了一遍。
裕和帝聽完,眉心跳了幾下,終是緩緩開口,“讓他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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