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曉玥不只聰明，還很有分寸，自進了青松書局做事就改口喊辛柚東家。

這也是胡掌柜欣賞朱曉玥的原因之一。做生意的人，有分寸才能走得長遠。

朱曉玥這一聲喊，舉著厚厚游記的何史立刻看了過來，之后又忙低頭埋在書里。

辛柚余瞥見何史的作，對他是那個冬生的懷疑打消不。

不是輕率，而是何史追求心悅子的臉皮委實薄了些，想象不出謀害娘親的幕后勢力會用這樣的棋子。

“朱姑娘在書局還適應嗎？”辛柚走過去，笑問。

“很適應，掌柜的和伙計們都很好，還有許多書讀……”朱曉玥說起這幾日在書局的生活，角不覺飛揚。

失去家人的痛苦固然無法消除，但能過上這樣的日子，朱曉玥很清楚對來說是不幸之后的萬幸了。

而這一切，多虧了寇姑娘。

朱曉玥向辛柚的眼神滿是激。

“朱姑娘適應就好。要是遇到不便，就對胡掌柜、方嬤嬤他們說。”

“嗯。東家今日會住下嗎？”

“不了，等會兒要回卿府。”辛柚看向胡掌柜，“掌柜的，二樓書閣放了許多雜吧？”

青松書局的大堂寬闊敞亮，除了新書火發售的特殊時期，足以應付日常買賣。第二層是個書閣，僅有第一層的四一，樓梯是向的，要從后邊院子才能上去，久而久之就了堆砌雜之。

“是。東家有什麼打算嗎？”

辛柚一笑：“還是掌柜的了解我。我看經常有來看書的客人，想把書閣利用起來。”

“請東家詳說。”

“重新做個從大堂能上去的樓梯，把書閣收拾裝點一番，放些屏風桌椅墊，讓常來看書的客人做個登記，可以在二樓看書消遣。”

胡掌柜認真聽著，劉舟忍不住話：“東家，您又要做善事啦？”

“嗯？”辛柚挑眉。

劉舟飛快瞄了何史所在方向一眼，低聲音：“您看吶，就這麼站著還常有人來呢，要是專門收拾出一個地方讓人舒舒服服看書，那不破頭。”

讓蹭書看的人這麼舒坦，這不是做善事是什麼？

“可以出售茶水點心，去樓上的客人至消費茶一杯……”辛柚又說了不細節。

胡掌柜越聽眼越亮，最后掌：“東家大才！”

有了這等特，以后哪怕松齡先生不再寫新書，書局也不會落到以前那種境地了。至于茶水點心，能維持二樓的運轉就值了，若有小賺那是錦上添花。

“東家，咱們書局可離不開您啊！”胡掌柜熱切著辛柚，真心實意道。

辛柚以帕掩口，輕咳一聲：“自打在錦麟衛了刑，就有些弱，等養好了再回來。”

聽這麼一說，胡掌柜幾人自是不再多說。

這時何史走了過來。

朱曉玥介紹道：“東家，這是何史何大人。何大人，這是我們東家寇姑娘。”

辛柚福了福：“早就聽聞何史青天之名，民久仰。”

何史拱手：“寇姑娘善名遠播，何某亦久仰。”

“剛剛聽朱姐姐說，何大人近來常來書局看書。”辛柚提到朱曉玥，發現何史明顯張了一瞬，“正好我要在書局推出新措……”

說了大致舉措，辛柚笑盈盈邀請：“前三位登記的客人可以免費茶水半個月。讀書室剛推出，不知能不能引來客人，何大人能否賞臉當第一位書客，算是幫我們做個宣傳。”

本來何史還猶豫的，一聽茶水免費半個月，猶豫就了一半，再看到朱曉玥期待的眼神，另一半猶豫也沒了。

“好。”

見何史點頭，辛柚心頭微松，看了胡掌柜一眼。

胡掌柜立刻攤開一本新冊子：“何大人可以先登記，三日后咱們讀書室就能開放了。”

何史接過劉舟遞來的筆，提筆寫下姓名等簡單信息。

“何某告辭了。”何史拱拱手，也不好意思看朱曉玥，快步走出了書局。

辛柚收回視線，落在新冊上。

墨跡未干，筆力鋒銳，是與那書信上完全不同的筆跡。

除非何史還會左手寫字，單看這筆跡，可以排除他的可能。

“何史這字寫得真不錯。”胡掌柜贊道。

劉舟看著胡掌柜的眼神有些一言難盡。

掌柜的這是知道何史才二十多歲，突然會挖掘何史的優點了？

“掌柜的把冊子收好，我會定期看一看，二樓書閣也盡快收拾出來……”

“東家放心。”

胡掌柜正要把冊子收起來，就見賀清宵走了進來。

老掌柜默默停下了作。

東家一來，賀大人就來了，呵呵。

劉舟熱迎上去：“好幾日不見賀大人了。賀大人，咱們書局推出了新舉措……”

聽劉舟說完，賀清宵出手去：“那我登記一下。”

看到何史留下的簡單訊息，賀清宵提著的筆頓了頓，也在一旁落下姓名。

“許久不見賀大人，賀大人若是有閑，來待客室喝杯茶吧。”辛柚出聲邀請。

“多謝寇姑娘。”

二人進了待客室，悶熱撲面而來，顯然辛柚不在書局的這段時日待客室無人使用。

賀清宵走至窗邊支開窗，由著微風吹進來。

本來想去開窗的劉舟見狀默默退出了待客室。

“寇姑娘想通過筆跡確認？”

辛柚點點頭。

“趙郎中那邊我已安排了人，會找機會拿走他書寫的紙張。畫待詔——”

辛柚接話：“我與畫待詔在一當差，看到他的書寫應該很方便。就是不知這三人是否會左手書寫……”

“慢慢來。已經有了目標，想挖出更多東西就容易了。”

“賀大人說得是。”辛柚抿了抿，問出來，“賀大人趕過來，是有新況嗎？”

賀清宵頷首：“盯著畫待詔的手下來報，一名戴著斗笠的男子從畫待詔的住出去，在街上擺攤賣畫。那人上街后取下斗笠，看模樣并非畫待詔。”

他的目落在辛柚面上，說出猜測：“應是畫待詔易了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