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棲微張著,目有些呆滯。
不太明白。
更準確說,正是因為聽明白了,所以不太明白。
他是什麼意思?
在上他之前,他已經了許久許久了嗎?
所有不曾察覺的細節,都是他麻麻的真心?
他縱容著,寵著,呵護著,而貪婪,驕縱,又沒心沒肺,可他從來沒要求過有一一毫的改變,因為他從未要求過一一毫的回報。
一時之間,竟不知道是太傻,還是他太傻。
“這些話我當著你的面說不出口,只能這樣講給你聽。”溫辭樹自嘲一笑。
喬棲這才出聲:“你說,我聽著。”
溫辭樹站在窗邊,看著無邊的夜,一笑:“棲棲我從來不是先婚后,我是先后婚。”
……
故事要從高中說起。
其實溫辭樹原本不該在平蕪七中上學。
劉君是實驗高中的教導主任,一直想讓溫辭樹去實驗上高中,以便更好的照顧他。
自從溫辭鏡去世之后,劉君對溫辭樹的控制厲害到幾近病態:不允許溫辭樹騎車上學,哪怕是自行車都覺得危險;不允許溫辭樹使用任何電子產品,把他賬號里的所有同學都刪除了,包括他的班長;不允許溫辭樹和差生還有同學當同桌,和班主任打好關系,隨時查看班里的監控。
溫辭樹初中三年,都活在劉君給他設置的枷鎖之中。
原本他已經認命要去實驗念書了,可中考結束那天,他乘坐公車回家,在公車等紅綠燈的時候,有兩個生著板從他邊倏忽而過,在公車的車頭一側停下。
離他比較近的那個生,穿著無袖的黑背心,口上印有一只很大的白蝴蝶,長發悉數散落在腰際,隨著風的吹拂而晃著,穿牛仔短,出一雙又細又長的,而腳踝,還紋著一圈兒看不清寫了什麼的字母。
指尖上還夾了煙,有一搭沒一搭著,眼倦懶的同旁邊的伙伴說話。
朋友問:“高中打算去哪?”
“七中吧。”
“你確定你能考上啊?”
“別小看姐,好歹也是班里前五的績。”
“……”
他們說說笑笑,有時候還會夾雜幾句不算過分的臟話。
溫辭樹看著,想到了兩個詞語:反叛,還有自由。
第二次見的時候,是在一周后。
劉君做了一些豇豆,要他給爺爺送過去,他從爺爺家小區門口的公車站下來的時候,恰好看到馬路對過的網吧門口站著一群人。
他幾乎是一眼就看到。
人群中央站著的姑娘,手里拿著一塊“綠舌頭”冰棒,卻在和對面的男生比賽吹泡泡糖。
那天穿一襲白的連短,頭發胡扎起來,低低的綰著,像是表面看起來很乖,其實總背著媽媽出去瘋玩的叛逆。
他注意到,腳踝上的紋不見了,原來只是紋而已,取而代之的是一串紅繩,松松垮垮掛在腳踝上,顯得的皮愈發白,不知道是清純中出一鬼魅,還是妖冶里多了幾分天真。
他往那里多看了一眼,卻像是發覺到有人看向似的,轉過臉來,目與他對上。
他沒躲。
忘了躲。
他們就這麼隔著一整條馬路的曝曬下對視,盛夏忽然有了的燒灼,那天的太穿皮,燙到了心上。
然后先于他移開眼,忙著去攛掇其他朋友們比吹泡泡糖。
就是隨意看了一眼而已,本沒把他當回事。
意識到這一點,他不知道為什麼竟有點落寞。
這種覺很像他小時候安靜的坐在梯上,艷羨的向在沙堆里玩鬧一團的小朋友們。
那個孤獨的小孩,在時隔多年,又一步步走進了他的心里。
回到家,鬼使神差的,他做了個大膽的決定——去七中。
那是他第一次違逆家長,也是唯一一次。
后來家里掀起了一番軒然大波,不過還好最后他還是如愿上了七中而非實驗。
然后在開學第一天,他再次遇到了喬棲。
那也是他第二次遇見喬棲的那幫朋友,那時候他們這幫人里一共是二男三,溫辭樹是到開學半個月后才知道,清秀一點的那個是王富貴,個子高一點的那個是段飛揚,皮黑黃的生是孫安琪,個子不高的那個生上晴。
而這群人里總是走在最中間,笑得最肆意明快,長得最漂亮的是喬棲。
最初聽到名字的時候,他還以為喬西。
直到很久以后他在公告欄上的一則通報上,才看到了真正的名字。
大家都喬棲(xī),可不知道為什麼,他總是下意識的想把喬棲(qī)。
當然,這都是后話了。
時間還是要拉回開學第一天。
溫辭樹在教學樓下,遇到了喬棲和那幫朋友站在進教學樓的門旁煙。
學生時代的煙味,是的味道。
總是能把離經叛道做到理所應當。
他當時聞到煙味下意識往那邊看過去,化了妝,眼尾上挑的眼線,勾勒的的眼型更加氣,卻不是人的魅,而是有幾分稚氣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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