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話。

“姑娘又要出門？”

“嗯，有點事要辦。”蘇嫿看著鏡子裏自己略顯憔悴的麵容，特意上了些脂掩蓋。

不大想被那人看出來自己昨夜擾。

至於蕭今日尋的目的——總歸不會是因為蕭允言。

昨夜想過了，什麽互通報，不過都隻是他尋的借口罷了，偏傻乎乎的信了。

頭是一刀，頭也是一刀，既然如此，還不如幹脆一點，早點麵對，早點結束。

布莊外車馬如流，墨竹在門口侯著，見著蘇嫿立刻熱的迎了上來：“蘇姑娘來了，您二樓請。”

依舊是那些階梯，但是這次的腳步略顯沉重。

蕭聽著門外的腳步聲，擺正了一下腰間的玉佩，出門前他仔細對鏡檢查過，袍沒有褶皺，發冠也不曾歪斜，應不會出現差錯。

墨竹開了門。

姑娘家罕見的上了脂，容俏，但是從眼神就看得出的疲憊。

他問：“昨夜沒睡好？”

“尚可。”蘇嫿看見了他眼珠泛紅，明顯也沒怎麽休息。

二人對視片刻，又雙雙挪開視線，蕭挪了把椅子出來：“先坐。”

他舉止，蘇嫿看在眼中，又刻意忽視：“王爺尋我可是有關於六皇子殿下的事要問？”

蕭目落在攥著袖的素手之上，聲音盡可能溫和：“與他無關。”

這個回答令呼吸有些急促：“那是……”

蕭沒回答，隻遞過了一個錦盒，他不知該說什麽，又覺得不能什麽都不說。

張之下，一句話口而出：“那日搭救之恩，還未對你道聲謝。”

蘇嫿知道他說的是京外的那件事，二人先前極有默契，從未提及過。

隻是謝禮嗎？鬆了口氣，但心裏又有些落空。

接過錦盒打開看了眼，卻見其中是一把紫檀梳子，看起來是新刻的。

心微。

梳子代表相思，子若接了男子所贈的梳子，便代表著接了對方的意。

更是注意到，梳子的角落裏刻了一個小小的檀字，一如腰間墨玉。

明顯至此，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可縱然有所預料，但是當真的麵對他表明心意時，還是怔住了。

心跳的極快，下意識想要逃避：“這是謝禮？”

“非也。”蕭看著，眸認真：“乍見之歡，久不厭。”

乍見之歡，久不厭。

隻是瞬間，這句話便烙在了蘇嫿心上，睫微，捧著錦盒的手越發了。

蕭是第一次對子心，亦是第一次對人表達意，他怕嚇壞了，又添了句：“我不是要你現在便給我答案，隻想問你，可否給我一個機會。”

見沒個反應，他心下有些慌，又道：“你若不願收也沒關係，便當做沒這回事，日後…便也沒有日後。”

他完全放下了自己的段，甚至有些小心翼翼，隻期能從那裏得到一個答案。

哪怕這答案不是他想到的也沒關係，他心悅與，隻盼好，不會強求。

蘇嫿這次沒逃避他的目。

看的見他眼中不加掩飾的緒，也認得那緒名曰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