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允言的問題在蘇嫿意料之。

抬眸看著蕭允言，沒有半點躲閃：“他將我放在心上，事事為我著想。”

隻有讓他明白自己和他之間再無可能，他才會歇了與重歸於好的心思，才能早點從過去走出來。

蕭允言忽然垂下了眸子，不敢看的眼睛，心髒仿若被人抓一般，疼得厲害。

明明兩個人之間離得很近，但他卻覺很是遙遠，更是找不到半點從前的覺。

“我…我知這話有些自取其辱，但我還是想問。”他眼底被占據：“你我當真再回不去了嗎？當真……再無半點可能了嗎？”

“父親為國殉後的這幾個月間我經曆了許多事，起初我恨意難平，怨天尤人，是蕭帶我走出來的，否則我還不知現在會變什麽樣子。”蘇嫿道：“比之從前和你在一起時，我變了很多，其實就算沒有蕭，你也許已經不能接現在的我了。”

蕭允言不願被蕭比下去，忽然有些激：“我可以！”

搖搖頭，聲音依舊輕：“從前有父親在，我可以活的無憂無慮，你心裏的沈檀兒應是天真善良的，每日隻知同你風花雪月，便是連隻螞蟻都舍不得傷害，可現在的蘇嫿不同，我親手將沈家送絕境，將沈兒死在了我麵上，或是為了報仇，或是為了在蘇家站穩腳跟已經殺了好幾個人，你當真能接如今這個滿心算計，手上粘滿了鮮的我嗎？”

蘇嫿將自己的一切擺在他麵前，剝開了曾經的一切好，說著淋淋的事實。

想他厭惡如今的這個自己。

蕭允言很是心疼的遭遇，也的確想象不到曾經那個善良弱的姑娘是如何長出了尖刺的，他道：“是他們有錯在先，你既已經報了仇，日後便不會再這樣了。”

他為“變壞”尋著理由找著借口，但是正因為這所謂的“理由”和“借口”，蘇嫿一下子就明白了他和蕭間的不同。

蕭可以接任何樣子的，可以包容的所有不堪，他從不認為做的這些事需要什麽理由和借口，無論做什麽，他都覺著天經地義，都不會覺得是個壞姑娘。

而在蕭允言心裏，他喜歡的的確依舊還是從前的那個沈檀兒。

微微一笑：“所以，你心裏其實是接不了如今的蘇嫿的。”

蕭允言忙道：“我不是這個意思，如果你願意和我回到從前，我會代替沈大將軍繼續護你安好，不再你到這些風吹雨打，外麵的一切與你無關，你也不用再跟別人勾心鬥角。”

蘇嫿搖了搖頭：“你終究還是不懂，蕭允言，我了解你，正如同你了解我一樣，你能騙得過自己，卻騙不了我。”

蕭允言一時不知如何回答。

是啊，他了解。

他知道子倔強，知道認準了一個人就不會放棄，從前待他這般，如今待蕭也是一樣。

可是他真的不在乎過去做了什麽，為何不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