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嫿該開心的。

很清楚五皇子這次造反肯定會失敗，等蕭凱旋押送五皇子回城，等五皇子人頭落地，這一切就都結束了。

可開心不起來，心裏依舊沉甸甸的。

“映月，陪我去看看燁兒吧。”

沈燁在王安卿的照料下恢複的不錯，隻是氣神不如從前。

蘇嫿來的時候他正在幫藥挑揀藥材，看見出現，他滿臉都是歡喜：“堂姐，你來了！”

“怎麽看著來蔫噠噠的？可是哪裏不舒服？”

“沒有，我隻是在這院子裏有些憋悶，堂姐你坐著，我給你煮茶去。”

蘇嫿攔住了他：“不用了，我有些話不知道該跟誰說，想來想去，隻能來尋你了。”

年放下了手裏的藥材，乖巧的跟蘇嫿進了屋，忽聽道：“大理寺的人找到了當初暗害我父親的真兇，是五皇子。”

怕他緒激影響養傷，特意讓王安卿瞞著他外麵的一切事，果不其然，他聽見這番話後立刻激到紅了眼睛：“竟然是他！我現在就去殺了他！為叔父報仇！”

蘇嫿住了他：“他離京揭竿而起，在城外叛了，朝廷已經派出靖王前去清剿，想來不出七日就能傳來他的死訊。”

沈燁的拳頭的咯吱作響，膛劇烈起伏，恨不能立刻衝去前線為叔父報仇！

“竟然是五皇子！”

“是啊，誰能想到竟然會是他，我從前還懷疑過他是不是被人利用或是陷害，現在看來，是我狹隘了，一個人竟然真的能將自己藏的這麽好，騙了所有人十幾年，燁兒，其實我心裏難的。”

沈燁見蘇嫿麵不好，強將憤怒在心底，輕聲道：“堂姐你說，我聽著。”

“其實我也不知道自己在矯什麽，我曾經最大的願就是能找出真相，為父親報仇雪恨，我想著終有一日，我可以毫無負擔的到父親墓前為他上一柱香，可是如今五皇子很快就能被捉到了，我卻高興不起來。”

“五皇子會給叔父償命，叔父在九泉之下看見堂姐這般能幹，一定會很欣，也會安心的去投胎的。”

“就算五皇子伏法，一切也都回不去了，燁兒，我們失去的太多了。”

“我怎麽做才能讓堂姐好一點？我去親手殺了他給叔父報仇，好不好？”

“你不用做什麽，我隻是怕周嬤嬤聽了擔心，所以來找你說說話而已。”蘇嫿輕輕搖頭：“仇恨就在心裏，它或許會因為看見仇人得到報應覺到那麽一瞬間的痛快，卻永遠不會消失，或許隨著時間推移我終有一日會釋懷，但是現在我還做不到…其實我也隻是碎碎念罷了。”

沈燁看著道：“堂姐，我不想讓你難過。”

“我不是難過，我隻是……我也說不清自己在矯什麽，或許等他回來，這一切惱人的緒就能自己消失吧。”

“他？”沈燁的嗅覺很敏銳。

蘇嫿了他的頭發，輕笑：“等你的傷好了，我帶你去見一個人，好不好？”

沈燁點了點頭，但他不想去見什麽人，他隻知道堂姐不開心。

五皇子是製造出這一切的罪魁禍首。

當天夜裏，他去藥房拿了把匕首，趁著夜翻過了安之堂的院牆，一路往城門的方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