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笑嗎？”蘇嫿搖搖頭：“我不這樣覺得。”

“一個人心裏想的是什麽，看見的就會是什麽。我從不認為這世間的醃臢是永遠存在的，我也不信每個人都會變陶知府這樣的貪。”

“你經曆過民不聊生，過這世道的迫害，所以你不肯相信這世上存在，但是我相信，也會一直為此努力，我相信遲早有一日，這世上的人都會見到那束。”

春娘笑笑：“是麽，那祝你早日功。”

蘇嫿知道，春娘依舊在覺著自己說胡話。

說實話，就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能做到多，但是這人天生倔強，不信自己不行，除非有一日這世道親手打了的臉，才會放棄。

就像當初被沈兒害死，家破人亡，曾幾何時，也一度不相信任何人，但是遇到了蕭，相信天無絕人之路。

春娘看著蘇嫿眼裏的堅韌，輕輕笑了笑。

忽然摘下了鬢邊的簪子，擰開了其間的機關，拿出了一個紙條。

“雖然不敢茍同你的想法，但你有一句話說的對，我要護著的是他，如今他去了，我自然也沒必要再幫其他人瞞著。你循著這個地址去查吧，我隻能告訴你這麽多，你也別想著讓我去給你當什麽人證，我手裏沒有證據，也說不出什麽。”

這是意外之喜，蘇嫿接過紙條：“多謝，我會保證你的安全。”

“沒必要的。”春娘淡淡道：“若這世上真的存在你說的，他就是我生命中短暫的那道，如今我的那道沒了，我的存在也就不再重要了。其實我知道，無論殺他的那個人是誰，我都沒有能力幫他報仇，既然如此，我這條命留不留著都沒什麽關係。”

蘇嫿覺的到的意誌消沉，卻不知該怎麽勸，畢竟這種事，還得靠自己想明白才行。

“我可以幫你贖。”

“我早就攢夠了贖的銀錢，隻是不想離開這個地方。”春娘道：“你走吧，我的生死與你無關，也不用你管。”

蘇嫿心裏清楚，春娘應該早就想好了要告訴這些，所以才會提前準備好這個紙條。

都是苦命的人，真正冷的也許隻有那張。

春娘依舊倚著窗，垂首看著外麵的人。

不知道有沒有通過這些孩子想起自己的曾經。

蘇嫿張了張，卻發現自己不知該說什麽，隻輕聲吩咐了人手保護春娘的安全。

出了門，問映月：“蘇呢？找到了嗎？”

“沒找到，應該是聽到了風聲多躲起來了。”

“繼續找，就算打斷了的，也得把給我綁回來。”

說實話，蘇嫿並不在乎蘇在外麵丟人現眼，也不在乎蘇腦袋裏到底進了什麽水，但是在乎蘇家的未來。

如果蘇家出了這麽個敗壞門庭的東西，肯定會淪為所有人口中的笑柄。

到時候蘇永他們的前途不用要了，蘇家的姑娘們也全都不用出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