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西聞這才放心些,“六點半?我過去接你。”
阮念跟他做好了約定。
下班的時候,阮念便徑直去了地鐵站去季霜那兒,上次回來還是拿戶口本,這才半年過去……
阮念其實昨天跟梁西聞說過后,這會也沒了昨天的那些緒,該發生的事總要發生的,而即便是父母離婚——現在也不是那個需要擔心自己怎麼辦的小孩子了。
阮念深吸了口氣才上樓。
是阮文林給開的門,阮文林起先還想跟阮念說什麼,然而阮念臉也不太好看,有點兒淡漠——其實到今天見到阮文林,也就確信了昨天看到的不是假的。
季霜坐在沙發上,旁邊是收拾好的行李箱,兩份離婚協議和離婚證擺在桌上。
季霜依舊淡然,好像也就是平靜地敘述這個事實,“小念,我和你爸離婚了,這套房子就留給你了,我和你爸的財產也劃分好了,我等會就收拾東西去外學院的宿舍。”
阮文林有點沉默,事發突然,是季霜今天喊他出來,他也沒想到季霜開車帶他來了民政局。
兩人的證件都在家里放著,結婚證,戶口本。
律師都喊來了。
季霜當時直截了當的,“離婚協議已經擬了第一版,你現在是小有名氣的編劇不假,但不該分的我也確實不會要分,我只需要我們婚姻里合法的那一部分,房子留個小念,這件事沒有商量的余地,一小時我們理完。”
“那個,小念……”阮文林有些尷尬的看向阮念,似乎希阮念緩和一下這個尷尬的場景。
然而阮念想起了自己昨天在超市看到的那一幕。
就平靜的問了一句,“是不是沒比我大幾歲?你們那算不算非法同居的?那個小孩……七歲了嗎?”
阮念其實也有想,聰明如季霜,未必會不知道,所以這些年兩人一直保持著分居,家里也沒多阮文林的東西。
阮文林愕然地看著阮念,“念念……你……”
阮念往后退了一步,別開了視線說,“我媽沒起訴你非法同居已經很留面子了,分居這麼多年,爸,我沒想到你在外面還有個兒,比我小這麼多歲,你大可不必這會到愧疚,你要是覺得愧疚,當初就不會出軌,也不會把這個錯誤瞞了這麼多年,既然你出軌了,那你從出軌那一刻開始,心里就沒有我們這個家了,你愧疚還有什麼用?”
阮文林沒想過阮念會突然說出這些話,一時間木在了原地。
“你也別把錯誤推在當初我媽工作忙上,是你管不住你自己的錯別試圖推給我媽和我。”阮念吸了吸鼻子,“你要是沒什麼話說,就走吧。”
阮文林僵地站在那,看看阮念,又看看坐在沙發上一言不發地季霜。
他頭一次發現——
以前別人都說阮念隨他,格樂呵好說話,其實某些時候,上也傳了季霜的堅定,看著平時話,其實真到了有事兒的時候一點都不拖泥帶水。
阮文林自知事的發展也沒了回旋的余地,沉默著去拿了那份離婚合同和離婚證,想跟阮念說話,阮念避開了。
他嘆了口氣,還是走了。
季霜在沙發上坐著,這會起給阮念倒了杯熱水。
阮念站在那,“我……我不是以前知道的,我是昨天知道的。”
“那是他以前帶過的一個學生,”季霜的話沒什麼,說,“八年前我就發現了,他保證說不會再犯了一定斷開聯系,那會你剛上高中,我們家沒有老人能帶你,我又工作,也不是什麼歐發達國家,那會我在哪……在西亞,還調去了北非,也沒什麼很好地教育資源能給你,不能帶著你東奔西跑,我只能選擇暫時不離婚,不讓你知道,我想等你上了大學再說。”
“后來你就知道了其實他們沒斷。”阮念補了一句。
“嗯。”
“那為什麼我大學的時候不離婚?”
“你剛上大學他還沒什麼名氣,離了婚也分不到幾個錢,我是說,我沒想要錢,但我想為你留一點兒,總不能白白忍了這口氣。我那時知道他在跟一個出名的劇組修劇本,我托人打聽過收,好歹我不離婚,這就還有法律效應,你當我是傻的,我不提他就當我不知道,這些年該收集的證據都收集了,就等著這兩年,也安頓好了你,我也能解了。”
阮念看著季霜的背影,有些堆積在心口的霾忽而就散了。
“……其實我只想,你沒有被蒙在鼓里就好。也別是為了我,才在這段婚姻里忍耐著。”阮念慢聲說,“還忍了那麼多年。”
“從你爸跟有聯系開始,這段婚姻就已經死了,”季霜說,“我不至于在這段婚姻里忍氣吞聲,我只是在想怎樣才能把損失減到最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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