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問罪
“奴婢之前渾渾噩噩,過一天算一天,心裏從未認真想過事,來到白院見大家都被收買了,也沒想過反抗,方才聽小姐一席話,才知錯的離譜,這些年覺都白活了。
奴婢會想辦法湊齊銀兩。
隻希小姐不要趕奴婢出府,給奴婢一個改過自新,重新開始的機會。奴婢想要學東西,想要跟著小姐,奴婢發誓,這輩子都會忠於小姐,絕無二心,否則天打雷劈!”
蘇櫻目沉沉的看著,思忖了一瞬,“你怎麽湊齊銀兩?”
“奴婢會在三天想辦法賺到那些銀兩。”
蘇櫻來了興趣,“你什麽名字?”
“奴婢名,紅袖。”
“好,三日後,本小姐等著看你結果。”
紅袖淚流滿麵的抬頭,沒想到蘇櫻真的會給這個機會,臉上的欣喜之溢於言表,猛地朝磕頭,“奴婢謝小姐開恩!”
蘇櫻沒想到提點春梅的話,竟讓一個小丫鬟聽了進去。
不過蘇櫻也並不放在心上,很多事,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更難的是去堅持,並且不為小錢所。
蘇文峰散職回來,便聽說了今日白院的事,還說蘇玉為此氣得吃不下飯,蘇文峰二話沒說,怒氣衝衝的便去了澄園。
園子裏,蘇櫻和俞氏正手剝著枇杷,想釀製一點枇杷酒,桌上還有桑葚,葡萄,都是用來泡酒的。
蘇文峰見兩人有說有笑,另一個沒有母親的兒卻備欺淩,心中便是一陣惱怒,心疼。他鐵青著臉,“今日的白院是怎麽回事?”
蘇櫻早想好了打發他的臺詞,頭也不抬的繼續剝著枇杷道:“我帶去白院的人和姐姐院子裏的人起了衝突,差點打起來,就這樣。”
蘇文峰脖子一梗,“你沒事帶人去院子做什麽?”
“今日娘親不舒服,我請了大夫,聽說姐姐子也不適,便想著讓大夫順便也去給姐姐瞧瞧。”
“那你們怎麽起了衝突?”
蘇櫻剝了一個枇杷放進裏才不慌不忙的道:“估計是姐姐整日將自己關在宅子裏,神失常了。
不要大夫給把脈,還神神的護著一間雜房不讓人靠近,還讓宅子裏的下人打我!
我總不能給姐姐置氣吧,便隻能置院子裏的下人了。”
蘇文峰聽後臉又青又綠的,難怪蘇玉那麽生氣,“即便你姐姐院子裏的下人猖狂了些,你姐姐自會置,你什麽手?”
“父親你是升升傻了吧?那些下人的賣契都在母親手裏,姐姐管教不,才導致下人猖獗,以下犯上的!
當了兩天看門狗,就連府裏是誰當家都忘了。
對付這種魯沒教養的東西,當然是厚無恥的我出馬比較合適啊,怎麽能壞了姐姐的名聲呢?”
蘇櫻吧唧吧唧的說完,蘇文峰額上的一條青筋漲了出來,臉上連著太窩的幾條筋,盡在那裏,怒容滿麵。
蘇櫻這些話裏涵蓋的意思太多,聽起來是為蘇玉著想,又往死裏貶低自己,實則無非告訴他一句話:後宅是俞氏當家,下人是俞氏掏錢買來的,蘇玉隻有使用權,其餘資格一律沒有。
而蘇櫻這麽做,也是殺給猴看,震懾府裏所有的下人,讓人都看清楚,誰才是主子!
蘇櫻前前後後都在表達同一個意思:白院的人先手,白院的人不該對手,難道不該置?
麵對蘇櫻如無垢琉璃一般的閃亮眸子,蘇文峰瞳仁可怕地著,誰說蘇櫻蠢笨?他看這死丫頭又又賊。
看向俞氏時,俞氏隻當沒聽到,埋頭繼續手上的作,眼神都沒賞他一個。
夫妻之間落到這個地步,蘇文峰一陣窩火,卻又不能指責俞氏什麽,畢竟整個蘇府的經濟來源確實是靠俞氏撐著。
撕破了臉,對他沒有好。而且他覺得到,自從蘇櫻回來後,俞氏對他的態度就變了,眼裏裝的都是蘇櫻。
若他再不識趣對蘇櫻一味嫌棄,哪怕俞氏一把年紀了,也幹得出和離的事。
蘇櫻就是俞氏的底線。
眼裏心裏隻有這個寶貝兒,為了這個兒能豁出一切,包括他!
歎了口氣後,蘇文峰轉離開澄園。
離開之際,蘇櫻衝著他背影嚷嚷道:“父親,姐姐的子還是注意點吧,別再鬧出三年前的幺蛾子。到時候可沒人再給收拾爛攤子。”
蘇文峰走的步子一頓,著額頭,那裏被蘇櫻氣得疼。
走出澄園,蘇文峰不在想,他不過是多憐惜了蘇玉幾分,怎麽就和俞氏走到了今天這步田地?
他永遠都忘不了蘇玉第一日來蘇府時的景。
隻有八歲,小小瘦瘦的一個,整個膽小慌張,無措極了。
府第一次敬茶就打翻了茶碗,雖然俞氏沒說什麽,卻讓如驚弓之鳥,生怕到嫌棄,何時何地都小心翼翼的。
後來府裏便多出來了許多閑言碎語,說長在市井,鄙陋俗,大字不識,加上有些營養不良,皮偏黑,頂著一頭黃黃的頭發,與錦玉食,雕玉琢的蘇櫻相比,簡直一個天上一個地上。
蘇玉生長環境雖然不好,卻懂事,他不過多看兩眼,就寵若驚。與親近幾分,便眼裏裝的都是他的影子,如此聰慧玲瓏的一個孩子,如何讓他不去偏?
蘇文峰卻是不知這些都是蘇玉的表象,蘇玉年寄居花樓,吃不飽,穿不暖,年灰暗,回歸蘇府後骨子裏的自卑讓極力表現自己,討好蘇文峰,占有極強,一旦發現邊的人疏遠,就會心狠手辣的除掉。
蘇文峰走後,俞氏看著眼前的枇杷罐子發呆,蘇櫻咳了咳道:“娘,你若是累了便去休息吧,這裏有我和春梅就夠了。”
看著淺笑盈盈的蘇櫻,俞氏原本翻湧的心,突然就平靜下來。
與蘇文峰夫妻一場,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幾十年下來,拋開蘇玉兩人又有多大的仇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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