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瓏一聽，赫然站起來，“什麼？他還了那些東西？”

玲瓏顯然未曾想到，此刻膛起伏，很是氣惱，“賣藝全靠真功夫，這些年來我一直令他們潔自好，可他還敢那些傷的玩意兒！”

謝星闌道：“他缺銀兩嗎？”

玲瓏搖頭，又涼聲道：“他昨日說了，他如今能存百兩，是不算缺的，但若是再多去幾回倚紅樓，那就不一定了。”

至此謝星闌和秦纓也沒什麼好問的，謝星闌便道：“衙門會繼續查，如今還是出城之人皆有嫌疑。”

玲瓏應好，因急著去教訓黃謙，很快先行離開了前廳，一走，秦纓便道：“只查到了黃謙？”

謝星闌頷首，“今日還要繼續走訪，尤其孫波幾個，黃謙等人雖有銀子的嫌疑，卻并未出城，除非他們是幾人合謀。”

李芳蕤也擰眉道：“我看班主對麗娘和流月姑娘更好，替們想的也周全，但為何死的卻是茹娘？”

秦纓聽得蹙眉，這時李芳蕤又道：“忘記問玲瓏班主墓地在何了，我可是多給了兩倍銀兩，足以給茹娘選一風水寶地了。”

話音落下，謝堅道：“送班主的車夫還在門房，去問問那車夫便是。”

李芳蕤應好，謝星闌和秦纓也不算在此久留，亦一同朝外走去，待走到門房，李芳蕤跟著謝堅往倒座房去探問，秦纓則掃了一眼雙喜班的馬車，那是一輛不太起眼的朱漆青帷馬車，此刻馬兒卸下了車架，正在不遠的馬廄里關著。

很快李芳蕤回來，松了口氣道：“車夫說今日出了一趟城，給茹娘買的是城外玉關河以北趙家村西北的墓地，那里風水極佳，玲瓏班主也是有心了。”

秦纓微微皺眉，“是出城買的？”

李芳蕤應是，秦纓這時看了一眼馬車干干凈凈的車，又掃了一眼吃草料的馬兒來回走的蹄子，眸越發深暗，這時謝星闌上前站在邊，沉聲道：“若無古怪便不必撒謊，看來這位班主也有所瞞。”

第91章 云韶

出了宅門， 謝星闌吩咐謝堅，“你親自在此盯著，從現在開始， 每一個離開宅子之人都要跟著探明去向。”

謝堅應是，謝星闌又對秦纓道：“昨夜謝詠走訪了幾青樓， 果然找到了黃謙不務正業之行，他不僅去青樓消遣，還買了些下九流之——”

李芳蕤這時忍不住問道：“何為下九流之？”

謝星闌言又止， 秦纓坦然道：“你剛才說的是散膏之，可是前次盧國公提過那什麼極樂散？是催之？”

前次揭破盧旭之罪時， 盧炴曾說盧旭之所以會殺人， 乃是因為流連煙花之地， 被這些催之害的神恍惚， 當時秦纓便記下了他所言的“極樂散登仙膏”之語，誰料此言出口，謝星闌皺著眉頭， 無奈地看了兩眼，“不錯。”

秦纓看向李芳蕤，李芳蕤輕咳一聲道：“難怪玲瓏班主那般張， 這些東西極是傷。”

謝星闌轉了話頭， “查到了黃謙的古怪，還查到了些許趙景志的過往， 此人是個落魄秀才，老家在潭州， 來京城是為了投奔一個宗族堂叔的， 其堂叔是個富紳，如今做著茶葉生意， 今日我打算親自走一趟，你昨日未曾見到韋尚書父子，待他衙門下值后，我再去一趟韋府，看看韋尚書如何說。”

秦纓點頭，又往門看了一眼，“玲瓏班主本不曾出城，今日卻對我們撒了謊，我們雖知是云韶府出來的，但說不定有何經歷我們還不知，我打算宮一趟查查的舊事，是云韶府的老人，韋尚書也是達貴胄，或許早年間有何不為人知之事。”

李芳蕤一聽立刻道：“那我陪你去！”

秦纓應好，謝星闌見是要宮，便無無甚牽掛，待上了馬車，謝星闌也上馬疾馳而出，兩路人馬在街頭分開，一東一北而去。

馬車里，李芳蕤一邊打量外頭的街景一邊問：“你們怎麼看出玲瓏班主未曾出城？難道也有謀害茹娘的嫌疑嗎？”

秦纓道：“昨夜才下了雨，可班主的馬車車太過干凈，馬蹄也未沾染污泥，自然是沒有走過土路，今晨離開的早，定就在城中做了什麼，而那車夫也幫著撒謊，顯然是得了班主的叮囑，如今正值茹娘死的不明不白，何故要掩飾行徑？”

李芳蕤輕嘖一聲，“你和謝大人倒是默契，你想到的，他也看到了。”

秦纓微微彎，“謝大人明察秋毫，發現這些并不難，我也沒想到玲瓏會有瞞之行，按說都是年輕一輩的爭端，與干系不大才是。”

陷沉思，“茹娘們三個，都是玲瓏出宮之后才帶在邊的，麗娘和流月的母親，更是得了玲瓏的教導，如此便又差了一倍，玲瓏行跡雖可疑，但我的確想不到會有何機，且兩次提過，若茹娘還在，以后是打算將班主之位傳給茹娘的。”

李芳蕤眼珠兒轉了轉，“莫非是玲瓏有何被茹娘發現？”

秦纓道：“不排除這般可能，所以才要宮查問。”

馬車一路朝著宣武門而去，李芳蕤嘆：“這查案子真是個繁瑣的活計，不僅要明察秋毫，腦袋還得轉的夠快，也要耐足夠。”

說至此，李芳蕤又道：“盧國公府的案子還未判吧？”

秦纓應是，“多半還要等個幾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