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昱辰猜測,可能會生氣。
前頭兩句,都沒惹……但這會兒已經是直接針對的“救命恩人”了,該按不住怒火了吧?
沒想到溫錦很平靜,像是事不關己。
“王爺還有事嗎?沒事我走了。”溫錦打了個哈欠。說這種無聊的東西,還不如讓回去睡覺。
蕭昱辰皺眉打量。
溫錦隻當他是默認“沒事了”。
轉就走。
“等等!回來!”蕭昱辰突然局促起來。
“上次……你用的那個……還有嗎?”
蕭昱辰向來簡單暴,這麽支支吾吾,還是頭一回。
溫錦狐疑看他,“什麽?”
“就是箭頭上淬的毒……能讓人變慢的那種。”蕭昱辰發完了脾氣,才想起自己還有求於,不由得尷尬局促。
“那毒不致命,沒什麽大用。”溫錦不會說,那是溫鈺自己搗鼓出來玩兒的。
“有用……特殊況下審問犯人,那毒既能不留外傷,還能從神上折磨他們,摧毀他們的意誌。且他們中了那毒,連自殺都辦不到。”
蕭昱辰的目帶著幾分真誠。
溫錦想了想,微微一笑,“有倒是有,但是那藥配起來很麻煩,用料複雜,加的順序不一樣,效果就會很不同。這藥費時費力的……”
“多錢?你開個價。”
蕭昱辰一看眼底璀璨,流狡黠的,就猜到,這是又手頭拮據了。
也是,剛買了宅子,可能沒什麽現錢。
送到宮裏的藥,也沒到結算的時候。
“五兩銀子。”溫錦說。
蕭昱辰剛要嘲笑,既是要敲他一筆,還不敲一筆大的?這是怕他沒錢付嗎?
“一錢。”
一錢就是五克。
“多?!”
“五兩銀子,五千文呢!”蕭昱辰被的獅子大開口氣笑了,“本王就算不了解市價,也知道一文錢兩隻大包子!你五千文,隻能買一錢藥?”
溫錦心裏很清楚,依照大梁朝的價,五兩銀子的購買力,相當於六七千塊錢,甚至更多。
但所謂買賣,就是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以稀為貴,我說了,這藥不好配……王爺嫌貴,別人配吧。”
溫錦也不著急,轉就走。
這子大刀闊斧的爽快程度,男人都自歎弗如。
“,我要一兩,盡快給我!”蕭昱辰皺眉道。
溫錦回頭看他一眼,頗有些喜上眉梢,“五十兩現銀,王爺準備好。”
這回眸一笑……蕭昱辰心裏那點兒躁,瞬間就被平了。
溫錦回到梧桐院,問兒子,“上次的烏藥還有嗎?”
“什麽烏藥?”溫鈺一愣。
“就是中毒會變慢的……”
“那樹懶毒!”溫鈺撅著。
他很喜歡聽阿娘講故事,喜歡阿娘故事裏那些稀奇古怪的角,樹懶就是他在城故事中聽來的。
“好吧,那樹懶毒還有嗎?”
溫鈺拿來了一罐藥。
溫錦小心翼翼的倒出五十克的藥,五十克便是一兩。
“這毒難製嗎?”溫錦問。
“不難呀,”溫鈺眨著明澈地大眼睛,“雖然配料有點多,但一點兒也不難,可好玩兒了。”
“好……這話可別對人講,尤其是王爺。”溫錦叮囑。
“為什麽呀?”
“王爺聽了,會傷心的。”溫錦兒子的頭,快樂地賣藥去了。
如此簡單就有五十兩銀子的進賬,讓溫錦這個“商”立刻盯上這個商機。
拿出五兩銀子的投資,給兒子買了許多漂亮的“毒藥”瓶子。
以前隻當鈺兒是鬧著玩兒,誰知還就給他玩兒出名堂來了。
溫錦這時還不知道,回了王府以後,爹果然去探了大哥。
溫靖往宅子外頭一站……如同被人當麵了一耳。
“這小宅子?”
溫靖不由握拳頭,牙兒酸痛。
這宅子比他的西府都大!
宅子裏頭的布景設計,雕梁畫棟,亭臺樓閣,更他心裏泛酸。
“這是大手筆呀!”
倘若隻是宅子大也就罷了。
他在宅子裏遇見了誰?
那不是宣王府世子沈淮?還有海陵王蕭景樓嗎?
“鈞兒快不行了,還能讓這兩位前來探他?”溫靖語氣酸楚。
大兒子這麽有麵子的嗎?
溫靖不敢置信,躲在院子角落,默默看了許久。
他親眼見證沈世子與海陵王,與他那大兒子相談甚歡。
“他哪裏是快不行了?分明麵紅潤,雙目有!”
溫靖能有今日地位,他非常善於審時度勢。
他當即吩咐隨從,“回去給我取三百兩……不,取八百兩銀票來!”
沈淮和蕭景樓離開之後,溫靖才上前去見兒子。
“我兒……苦了我鈞兒了!”
溫靖抱著溫盛鈞嚎啕大哭。
溫盛鈞被他弄的愣住……想要推開他,卻又彈不得。
他渾僵地坐在椅上……這麽多年來,父親從未對他如此親近過。
這突如其來的“洶湧父”,讓他很是無措。
溫靖熱淚滾滾,“我以前不知道劉氏做的那些事,你苦了!你可願跟我回家去?”
溫盛鈞心裏泛冷。
這是看他好起來了,又見與他來往之人有勢力,覺得他有價值了,才想讓他回家去吧?
“不必了。”溫盛鈞冷臉拒絕。
溫靖老淚縱橫,“你恨家裏,恨為父……為父都能理解。隻是苦了你了,院子雖大,卻沒有伺候之人,我回去就派人來……”
“不必。”溫盛鈞冷笑,麵嘲諷。
溫靖尷尬片刻,“你不放心家裏的仆役,為父也能明白。這裏是八百兩,你拿著花用。”
溫盛鈞轉過臉去,看也不看。
溫靖被兒子這般冷眼拒絕,又是嘲諷又是嫌棄……他一點兒沒怒。
反而一再表示理解兒子,兒子不回去,他也不勉強,還要把八百兩的銀票留下。
“拿走你的臭錢!我若今日快死了,你會來看我嗎?會給我留下錢嗎?”
“不過是看我還有利用價值!”
溫盛鈞怒極。
溫靖被兒子正麵懟了,仍舊不顯怒,反而可憐的一言不發,隻是默默流淚。
“你母親去的早,那會兒正是為父在仕途上的關鍵時期。忽略了你兄妹倆……”
“如果為父還能有向你們補償的機會……”
溫盛鈞沒等他把話說完,就把銀票扔在他上。
“不需要!小時候想要卻得不到的,現在已經不稀罕了!守著劉氏的兒過日子去吧!”
“長柏,送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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