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算什麽麻煩?小事啊,還用得著玥兒傳音,求助蕭昱辰?
“玥兒說,他哥不勝其擾,便邊人攔下書信,別送到他麵前。”蕭昱辰道。
溫錦點點頭,這不是正常作嗎?聽不出有什麽問題呀?
“先前也都好好的,雖有書信,禮,或是大臣們敲邊鼓,催著鈺兒該娶妻立後了……鈺兒也都該攔就攔,該堵回去就堵回去。一切有條不紊。”
“但不知怎的,今日好多書信,突然湧現書房……鈺兒大約是煩了,竟然召集了閣臣子,當眾表明……他一心修道,這輩子不打算娶妻生子!”
蕭昱辰說完,溫錦和卯兔都聽得目瞪口呆。
“他……他是一時氣話吧?”卯兔結道。
蕭昱辰搖了搖頭,“不論他是不是氣話,然則‘君無戲言’,他特地召來臣子,當眾表明心意……這都把他自己到了一條絕路上啊!”
“啊?皇帝還年輕啊,他那麽年輕,怎麽能因為一時衝的話,就當真一輩子不娶了呢?”卯兔撓頭道,“大臣們勢必要勸他吧?趁著有大臣們給臺階,讓他趕收回命!這種話,說不得!他堂堂皇帝,還能出家不?”
蕭昱辰還沒回話,麵又是一僵。
看他表,似乎是在側耳傾聽。
“玥兒又傳音了嗎?”溫錦連忙問道。
蕭昱辰點點頭,神有些複雜,“玥兒說,哥當眾發怒,杖責兩位求他收回命的大臣,現在大臣們都不敢勸了……”
溫錦深吸一口氣,“鈺兒要專心修道,不娶妻,不生子?”
覺得哪裏怪怪的……
“不對呀!”溫錦轉臉看向卯兔,“兔子,你還記得麽?我們在四維的時候,看過未來時,鈺兒不但娶了妻,他還有好幾個孩子呢!”
卯兔一拍腦門,“對對!想起來了!那是當時所看的‘二十年’後!我們看到皇帝夫妻滿,兒雙全,可幸福了!”
溫錦眉頭蹙,目不由自主落在了蕭昱辰的臉上。
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麽,眸一閃,神繃。
“既如此,那我就傳音告訴玥兒,不必為哥哥擔心,鈺兒隻是一時衝……將來必有機緣,改變他如今的決定。”蕭昱辰鬆了口氣,正傳音。
溫錦抬手握住他的手,“等等……我們還是趕回去看看吧!”
的話音,有幾分心虛氣弱。
蕭昱辰凝神看,“怎麽?你們不是看過二十年後……”
“蝴蝶效應……”溫錦道,“我們改變了太多東西,那會兒所看到的‘未來’,是在當初條件之下的未來。可如今,世道都變了,‘未來’怎麽可能不變?”
蕭昱辰臉上也不無擔憂。
“好,我們這就回去,問問鈺兒,可是有什麽心結?亦或隻是煩悶衝?”
蕭昱辰道,“為國君,這等話,隨隨便便可說不得!”
他手攬住溫錦肩頭,將抱在懷裏。
溫錦如今沒有道法,他們若想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京都,就需要蕭昱辰以道法,帶著溫錦回去京都。
這點小事,對如今的蕭昱辰來說,一點兒也不難。
他回頭看了眼卯兔,“你自己能回吧?”
卯兔點點頭,“小事!”
蕭昱辰嗯了一聲,握了溫錦的肩頭……
也不知為何,溫錦的心頭湧現出一濃濃的不安。
是對鈺兒的擔心?是對蝴蝶效應的茫然無助?還是對如今的自己,失去金手指,失去空間、道法的悵惘憾?
溫錦也說不清楚,隻是心底浮起化不開的緒。
這緒濃鬱得像是白茫茫的霧氣,蒙住了的眼……
咳!不對,不是緒蒙住了的眼!
是真的有濃濃白霧,像一樣白,蒙住了的眼,遮住了的視線!
“辰?蕭昱辰?”溫錦大聲喊道。
了自己的肩頭,蕭昱辰的手,明明地握在肩頭上——但現在,肩頭空空。
“怎麽回事?回京這麽簡單的事兒,不應該會失敗吧?”溫錦心裏嘀咕。
但眼下,除了濃濃白霧,既瞧不見蕭昱辰,也瞧不見卯兔。
茫茫天地間,似乎隻剩下孤一人。
說實話,溫錦並不害怕,人生似乎就是這樣,孤孤單單的來,也要獨自一人離開。
“我要死了嗎?”溫錦喃喃自語。
咧輕笑,“穿越兩世,就像活了好幾輩子。我活得太值了,實在沒什麽可抱怨的……隻是臨走,沒能再見見孩子們,實在有些對不起孩子……”
溫錦宛如“言”的話還沒說完,眼前的白霧,漸漸變得稀薄。
仿佛隔著一層玻璃窗,看到了這世間的變化。
瞧見,子的影,越來越多的活躍在各個“舞臺”上。
們讀書,上學,工作……政治,軍事,農林牧漁……生活涉及的方方麵麵,都有越來越多的子的影!
們敢於爭先,敢於走上領袖的位置,也敢於為了理想浴戰!
們敢於負責,信心滿滿,強大而獨立,揮灑汗水與熱,自信的笑容綻放在們麗的麵龐上。
溫錦隔著像是玻璃窗的東西,看著窗外展現的一切,心底既滿足又自豪。
忽然留意到,玻璃窗上的倒影——
一個白發蒼蒼,垂垂老矣的老婦人!
溫錦抬手自己的臉,玻璃窗上的那老婦人,也抬手著自己的臉頰。
“啊……”溫錦驚呼一聲,“這是我?!”
雖說,不論男人人,都得跟“年齡”這個話題和解,都得接自己會變老這個事實……
“但是,這也太突然了吧?而且,老得也太快了吧?你總得有個過程吧?”
溫錦著自己已經不再年輕,不再滿是膠原蛋白的臉,哭笑不得。
先前,還是不老神話呢!
突然變老,也不跟商量一下!
“溫錦,你大限將至,該走了。”
耳畔突然傳來悉的聲音,讓溫錦狠狠地愣了一下。
拍著心口,平靜了片刻,“天啟?是你嗎?”
“你的願已經實現,此生,已完結。”天啟回應道。
“別呀!”溫錦急聲說,“我正要回京,去見兒最後一麵,雖然人死,要孤孤單單地走,但若臨死前,能和自己至親的家人告個別。”
“不論是對活著的人,還是對死去的人,都是一種藉吧?”
“這也算是我最後一個願,天啟,請讓我再見兒最後一麵!拜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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