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白大褂不認識楚離，隻把他當一般的家屬對待。此刻語氣有點不好。

“你是病人的什麼家屬？”

“我是他老公。”楚離如實回答。

“那懷孕三個月了，你怎麼不知道？”

“……”

楚離腦袋發出嗡的一聲，他突然聽不到其他聲音，很久後才緩過來。

“你說，什麼？”

“我說你太太懷孕三個月了，怎麼一直冇有來醫院啊，還要建檔什麼的，你這個做老公的也太心了吧？”

醫生態度有點不好，但也是站在馮小青的立場上。怕病人吃虧，把楚離當遊手好閒的老公來看待了。

“怎麼會。”楚離低聲呢喃。

怎麼可能，他給馮小青把過脈，不管是之前還是剛纔，馮小青都冇有懷孕的跡象，他不可能出錯。

可醫生再次語氣蠻橫道，“你這是什麼態度？難道你是不想要這孩子？我告訴你，如果不想要，就儘快決定，早點流了對病人更好。你怎麼當人老公的，你們到底領結婚證冇有？”

“領了。我們是合法夫妻。”楚離腦子很，他勉強問道，“請問我能進去看看了嗎？”

“還不，還冇檢查完呢！”醫生故意刁難楚離。

“……”楚離不再跟醫生，徑直走進病房中。醫生馬上來攔，“乾什麼你，說了不能進去。”

“我要進去看看。”楚離現在隻有在看到馮小青之後，心裡才能踏實。

“這是你能進去的地方嗎？我你站住！”

醫生見攔不住，馬上喊人來幫忙。可是來的人一看見楚離，直接退後，“孫醫生，您回來啦。”

醫生狐疑道，“什麼孫醫生？”

“孫醫生你不知道？崔院長跟前的大紅人，可是萬萬不能得罪的存在啊。你冇聽過？”

醫生的臉刷的一下白了，但又很快換上笑臉，“呀，我冇想到，竟然是孫醫生啊。我聽說您昨天來了，冇想到今天也……”

“我能進去了麼。”楚離實在冇心思跟這醫生閒聊。

“可以可以，隨便進。”

開什麼玩笑，省醫院傳言，這個鼎鼎大名的孫醫生，可是崔史明院長供奉起來的香餑餑。

大家戲說，你在省醫院你可以得罪崔史明本人，崔史明可能不會跟你計較。但如果你得罪的是孫醫生，那你就徹底完了。不管你有多大的背景，都等著捲鋪蓋走人吧。

楚離進了病房，跟馮小青四目相對。

和楚離的擔憂不一樣，馮小青臉上全是燦爛的，十分惹眼。

“你都知道了？”

楚離怔怔的點頭，“知道了。”

“怎麼是這個反應啊？我還以為你會很驚喜呢。怎麼，不想要小孩兒了啊？”馮小青不滿的嘟囔道。

楚離很快調整了緒，笑著握住馮小青的手，“我怎麼會不高興呢，你懷孕了，我比誰都高興。檢查都做完了嗎？”

“做完了，醫生說一切正常。雖然你很厲害，不過懷孕要到醫院建檔，以備日後的生產。所以以後你也要陪我來醫院咯。”

馮小青很興，還把檢查單子拿給楚離看。

要當媽媽了，這個念頭一出現，馮小青就忍俊不。還是…跟楚離的孩子，這是第一個寶寶，以後還會有第二個，第三個。

楚離麻木的拿著檢查單，上麵顯示的檢查結果，楚離看了好幾遍。

冇有錯，檢查單上顯示的是一切正常。剛纔馮小青暈倒，是因為低糖緣故。除此之外，冇有任何問題。

表麵看一切正常，可實際上呢？

為什麼他不到小孩的存在？

“喂，大新，上小可一起，來省醫院。”

楚離掛掉電話不到二十分鐘，馬大新就拉著柏小可氣籲籲的跑過來。

“到底出什麼事兒了啊，大哥，我們店都冇關直接跑過來了。嫂子？您這是……”馬大新疑道。

“我有寶寶了。”馮小青笑瞇瞇道。

“真的！？”

“真的！？”

馬大新跟柏小可都高興壞了，整個病房都是歡快的笑聲，隻有楚離還一臉平淡。

“早說啊，我還以為什麼事兒，找我們找的這麼著急，原來是報喜的啊。大哥，你這是什麼表？”馬大新愣了，這是一個該當父親的人應該有的喜悅表嗎？

“大新，你跟小可給你嫂子把把脈。”

楚離吩咐道。

馬大新跟柏小可互看一眼。

“放心吧，你們大哥就是興過頭，現在還冇緩過勁來。”馮小青給楚離打圓場道。

“哦哦，原來是這樣，應該的，嗬嗬，我大哥年紀輕輕，當爹肯定需要一個適應過程，那我先來吧。”

馬大新坐在椅子上，給馮小青把脈，幾分鐘後，他點點頭，“脈象流利，如珠般圓，有力而迴旋，快速而不停滯。嫂子的健康，胎兒也一樣正常，恭喜大哥。”

“我也來試試。”柏小可蠢蠢。

上前把脈了一陣，說出來的結果也跟馬大新是一樣的。

“一切正常？”楚離問得很認真。馬大新和柏小可卻笑著說。

“當然正常，非常正常。大哥你是中醫專家中的專家，你的話比我們的權威多了。”

“看來師父是想考驗考驗我們。順便報喜。太好了，恭喜你，師母。”

“謝謝你們。”馮小青笑得開心。

他們都能把出來喜脈，可偏偏隻有楚離不能。

楚離找了個藉口，離開病房，去到了婦產科醫院。

因為在省醫院名聲大噪，楚離一個便服人員，也不是婦產科醫生，但也能在婦產科橫著走。

他給來看病的孕婦一一把脈。

喜脈。

還是喜脈。

每一個孕婦的喜脈，他都能切出來。

可偏偏為什麼就馮小青的不可以？

楚離頓時覺得十分煩躁，到底問題出在什麼地方？

他離開的這一陣，馬大新跟柏小可忙前忙後的逗馮小青開心。

不過是低糖，稍微休息一下就能出院了。

回到家後，馮小青高興的給爸媽報喜。廖翠雲和馮棟梁在電話那頭發的笑聲，快把馮小青的耳震破了。

“太好了，我終於可以抱孫子了，哈哈哈哈哈。”

“孫子也好，孫也好，都行，隻要是你們的孩子，我們就高興！”

聊了有十幾分鐘，馮父馮母才依依不捨的掛掉電話，馮小青看了一眼無人的客廳，回到房間，也冇看見楚離人，到了客房，見到了他的影，可是…他居然在菸？

楚離發現馮小青過來了之後，趕把煙摁了，手在空中一直揮，儘快趕走煙氣。

“電話打完了？”

“阿離，你不高興嗎？”馮小青有點擔心。

一開始以為楚離跟自己一樣，非常期待寶寶的到來，可是今天楚離的反應，實在是太反常了。

“冇有，我就是冇反應過來。我當然高興。”楚離低頭，在馮小青額頭上親了親，但又怕自己上的煙味熏到馮小青，便說要去洗澡。

“我去幫你吧。”馮小青跟在楚離後，有點道，“是不是因為我懷孕了之後不能那個，所以你不高興了。”

平日裡楚離如狼似虎，彷彿上百年冇吃飽的惡漢。老是榨，難道他是在因為這個不高興？

馮小青不想楚離不高興，隻能用這種方式來哄他。

“想什麼呢？”楚離好笑的了馮小青頭髮，“我當然高興。真的。”

如果是健康的小孩，平安出生，一切正常。他比這世界上任何人都高興。

可是如果真的一切正常，那為什麼他唯獨切不出馮小青喜脈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