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剛開到南墓嶺,蘇喬就睜開了眼睛,那一瞬,整個眼眶裏都是黑的。
為靈組的隊長,曲參商敏銳察覺到一煞之氣,但很快消弭無蹤。
他幾乎要以為是自己的錯覺。
畢竟有蘇喬在,得多不怕死的邪才敢來招惹。
但出於保險起見,曲參商還是試探地問了句:“小喬,你覺到沒有?剛才好像有氣……”
“哦,是我上的。”蘇喬隨口應著,人已經繞到了後備箱,從裏麵掏出兩把鐵鍬扛在肩上。
抬頭就看見曲參商以一種匪夷所思的目真盯著。
“小喬,你剛剛說那氣……是你上的?”他幾乎要懷疑自己的耳朵。
一個跟邪力量勢不兩立的正派玄師,居然能淡定地說出自己上有氣……
“嗯,一點點而已,我留著要確認些事,確認完了就會理掉。
蘇喬一邊輕描淡寫地解釋著,一邊掏出羅盤在前麵帶路。
很快就找到了一座新墳前,據華國的習俗,妻子死去後,墓碑上會冠上夫姓。
此時眼前墓碑上的黑白照裏,是人清瘦微笑的臉,下麵刻著——蘇氏妻,林婉之。
五年前曲參商就調查過蘇喬的份。
自然清楚林婉之就是蘇喬在俗世裏的母親,他當時有點手忙腳,“原來是拜訪伯母,早知道應該買束花來的……”
“……”蘇喬靜默地跟黑白照片裏的人對視,好像又回到了三歲時,每每見麵,林婉之總是用充滿怨恨的眼神死死盯著自己,仿佛下一秒就要撲上來撕了。
嘲弄地勾了勾角,“不用麻煩了,要是能從棺材裏爬出來,現在肯定想撲上來掐死我……”
蘇喬曾以為,人世間的就是這樣的。
出生克死了父母的父母,母親恨也是應該,甚至想死來泄憤……都是正常。
但這趟下山,看見了很多跟和林婉之不一樣的母……
懷胎自殺的陳麗紅,死後化怨鬼,都會護著自己的孩子;還有金寶娜,最後死在自己造孽練的嬰鬼手裏,也無怨無恨,隻覺得解;甚至葉蓁的母親,明知道自己的兒是天生的壞種,從上就歪了,依然想帶著兒離開…….伍2⓪.С○м҈
更別提為了枉死的兒李穗穗差點庫瞎眼的李家父母……
原來母是這樣的。
自己十月懷胎上掉下來的一塊,怎麽會不呢?無論是人是鬼,再歹毒的人,當了母親,心裏總留著一塊的地方留給自己的骨。
更何況那時明明是剛出生的嬰兒,能傷到誰呢?
除非……本就是不是林婉之的兒。
曲參商知道蘇喬的世,微抿了抿,“小喬,你別難過……”他猶豫著手過去想安蘇喬,然而手裏卻被塞了把鐵鍬。
曲參商:“?”
蘇喬一臉平靜,“不是我媽,我不是蘇家的親生兒。林婉之應該知道這一點,我打算挖墳找本人問問。”
曲參商:“??”
還有被收了的那團黑霧應該也知道些什麽,不過蘇喬下手太重,把它拍扁了,現在還沒恢複過來。
拍了下曲參商的肩膀:“麻利點,一個小時搞定,我還得去陪沈修瑾吃飯。”
曲參商:“……”
最後,曲參商也不明白自己好歹是靈組的隊長,怎麽莫名其妙就淪落到挖人墳的地步。
他邊鏟土,邊看了眼旁邊的怪力。
蘇喬力氣大驚人,旁已經挖出個小土堆,表又格外淡定,手起鏟落,畫麵看上去有種反差萌。
曲參商低頭笑了一下,心道:算了,開心就行。
很快,棺材就出來了。
曲參商想去撬定死棺材的長釘,蘇喬嫌他慢。
“我來!”
兩手住棺材板,用力往上抬,直接將被定死的棺材蓋掀開了,一惡臭瞬間襲來。
林婉之的已經開始腐爛,但蘇喬依然能在骨上看出些門道,打開天眼,過林婉之的,看見了一個讓不適的場景。
大著肚子的林婉之躺在一個石棺上,四周擺著骷髏頭,顯然是個陣法。
但蘇喬沒見過這麽邪的法陣。
接著,一個披著黑道袍的男人,出現在林婉之的旁,手放在高聳的肚子上,林婉之滿眼都是恐懼,但本彈不得。
黑道袍底下傳出男人低沉到難以辨別的嗓音。
‘林婉之,我會讓你得償所願,但你要付出代價……’
接著一團黑氣從男人掌心不斷湧向林婉之的肚皮。
畫麵到此戛然而止。
蘇喬想再看,卻什麽都看不見了。
“小喬小心!”一旁曲參商在此時突然駭然出聲,同時人已經撲向了蘇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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