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婉清疑的看著靳老夫人：“這裏也屬於地？為什麽我們從來不知道？”

靳老夫人心中五味陳雜，滿目複雜之：“從六十年前開始，靳家便將這塊地與靳家後山的地劃分開來，從這裏同樣能如靳家地。我曾與人有約，有生之年不如地，沒想到踏進棺材的年紀，竟然還是來了。”

許多年前，那人就說過，還會再回來這裏，可惜那時不信。

恍惚間，似乎又看到當年月裏，星空下，在這片林子裏的歡聲笑語……

“笙歌不見故人散，十裏長歡難再尋！”

這片楓林一如當初，隻可惜是人非，再也回不到從前。

靳老夫人長歎一聲：“走吧。”

踩著厚厚落葉，三人漸漸走楓林深。

約莫二十來分鍾後，視線豁然開朗。

一座古樸的四合院佇立在片的楓林之間，雕梁畫棟，鳥語花香，潺潺流水叮叮咚咚。

似人間仙境！

靳國盛和何婉清看的目瞪口呆。

何婉清回過神來，不由得讚歎：“好的地方。”

“仔細看，與靳家祠堂的格局類似，圖案也相仿。”靳國盛打量片刻，忽然想到了什麽，他低頭詢問母親：“這裏莫非是守門人居住之地？”

“不錯。”靳老夫人點點頭。

“真的假的？！”靳國盛詫異道，他還以為白老不食人間煙火，快要仙了呢。

靳老夫人奇怪的看了兒子一眼：“你以為守門人都住地裏麵？那地方是人能住的嗎。”

說完，不在搭理兒子，而是拿出手機，播了一通電話。

那頭，電話很快被接通。

靳國盛看了眼，眼角頓時直搐，那明明就是白老的電話，他打了一晚上都沒打通呢，那老頭子傲的很。

沒想，換母親後，竟然這麽快就接了。

這是有況啊！

電話那頭，傳來白老古怪的聲音：“臭丫頭，你想幹嘛？！”

臭丫頭？！

靳國盛和何婉清瞳孔了，簡直五雷轟頂。

此時地，白老一接到靳老夫人的電話就頭皮發麻，下意識的開始收拾自己的寶貝。

才想起自己這會兒在地，這裏到都是梆的石頭，沒得寶貝。

“小白啊……”

靳老夫人聲音拉的老長了，“咱們快五十年沒見麵了吧，出來敘敘舊唄。往後，怕是沒機會見麵了。”

“我沒空！別找我！忙得很！還有我不小白，我比你大，臭丫頭你要我老祖宗知不知道。”

靳老夫人笑瞇瞇：“哎喲喂，我這滿頭白發蒼蒼，你我還差不多。”

“啊呸，從小就會占我便宜的臭丫頭，我不跟你扯，我忙著呢，掰掰！”

靳老夫人‘哦’一聲：“我就在你家門口，你不來我可就進去了。”毫無負擔的威脅：“你那些見不得人的畫兒啊，書啊啥的，我可不保證還能好好‘活著’。”

“你別！”

白老大吼一聲，嗓子都快破音了，聲音之大，整個地大殿久久回。

他焦躁的在祭臺上來來回回，咬牙切齒的說：“我現在就回來，你要是敢，我……我不活了！”

靳老夫人淡定掛上電話，眼中閃過一抹懷念：“都一把年紀了，怎麽還這副模樣啊。”

“媽，您跟白老認識？不會真的要管白老老祖宗吧？可他看上去明明才四十多歲啊。”靳國盛問道，方才電話裏白老的聲音十分洪亮，自然也聽到了。

“這就是守門人的代價。”靳老夫人語氣忽然變得沉重：“當年我遇到他時，不過五歲，那時他已經是如今的容貌，這幾十年，從未變過。”

“長生不老？”

何婉清驚愕失：“這世上，怎會有這等駭人聽聞之事？若是被外人知曉，那靳家將會為眾矢之的。”

靳老夫人搖頭：“雖說守門人並非畫本裏那些仙人，但確實活得比常人更久，他們容貌從為守門人那一刻開始，就不會改變。”

何婉清眼中一片茫然，裏麵摻雜著對靳九淵的擔憂：“可即便如此，親眼看著人、親人死去，唯獨自己還活著，其中孤苦，有幾人能承？小淵和長安……他們往後該如何是好？！”

靳家曆來守門人忘卻前塵，無無心，不過是對他們最後的憐憫而已。

這世間，人人都在求長壽，可真正的長生不老，其實是這世間最惡毒的詛咒！

靳老夫人手微，“你且寬心，我自有辦法。”

如仙境一般的楓林有悲傷在蔓延。

晨風拂過，帶起片片落葉在空中盤旋，又散落一地。

無端的悲涼。

三人不在說話，隻靜靜佇立。

沒過多久，一道中氣十足的吼聲打破靜謐。

“臭丫頭，你要是敢我的寶貝，我跟你拚命啊！！那些都是絕版，絕版，再也買不到了！”

白老風風火火趕來，可見到自家門口竟然站著三個人時，差點沒能剎住車。

怒氣和詫異兩個緒掛在他臉上，變得異常扭曲。

半響後，才裝模作樣的捋了捋衫，恢複那一副世外高人的假正經模樣，指著靳老夫人道：“你怎麽能……”帶著其他人來？

他瞟了眼目瞪口呆的靳國盛和何婉清，心裏暗暗苦。

他往日神莫測、仙風道骨的人設，塌房了啊！！

靳老夫人揮開白老的手，直正題：“我要地，見我孫兒。”

“不行！”白老果斷拒絕。

“我一定得進去。”

絕不能讓小淵變無無心的之人，這與行走有何區別？

靳老夫人神嚴肅，不容拒絕：“你不答應，我真的會燒了你那些寶貝。”

“你這丫頭壞的很，時隔多年不見，如今剛見麵就威脅我，著實不厚道。”白老鬱鬱不平。

靳老夫人眼中閃過算計：“你往後的想要的書和畫我都包了！保證絕版！”

白老猶豫了，他懷疑的看著靳老夫人：“你說真的？”

“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白老幽幽一歎：“不是我不讓去，隻是那地方已經不適合你，更何況即便去了，你也無能為力。”

“這是我的事，你放心，不會讓你為難。”靳老夫人當仁不讓。

白老衡量片刻，從兜裏掏出一枚小瓶子，扔給靳老夫人：“行吧，既然你堅持，我全你。你們三把這吃下去，祛瘴毒的藥。”

說完，率先離開。

靳國盛眼中閃爍，放低聲音：“媽，這是……無無心？”

“已經不是了。”

“為什麽？”何婉清問。

靳老夫人著走遠的白老，用隻有自己能聽見的聲音，低聲呢喃，“因為他快死了。”

守門人隻是命長，並非真的長生不老，他們的在漫長的歲月裏終有一日會漸漸複蘇，到那時，便是死亡來臨。

這才是最悲慘之，他們被封印的解封，可與人親人早已天人永隔，他們的會在短短的幾年之快速衰老，直到死亡。

靳國盛見母親不願回答，便轉移話題問道：“那你們說的書畫是什麽？”心說有把柄在手，才好辦事。

靳老夫人收起思緒，臉頗有些一言難盡：“早年我見過的都是些畫本之流，可前幾年我派人跟蹤他，發現他買了不的……咦，我不記得名字，他們年輕人啥來著……”

邊走邊想了半天，老夫人驚呼一聲：“哎呀，想起來了，是啥漫畫，小說之類的。”

走在前麵的白老差點一個趔趄踹了個狗吃屎，回頭看向看人，一本正經的問：“嗯？你剛才再說什麽？”完詮釋了，反正我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

“……”

靳國盛眼皮了，心說這老頭，還與時俱進，頗有心啊！

與此同時，昏暗又神的地最深。

沿著祭臺中心往下近百米的地方，昏迷一天一夜的靳九淵陡然睜開了眼睛……

那是一雙不帶毫，無無，冷漠決絕的紅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