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好一會兒,魏姩還是沒忍住,仰頭看著他問:“為什麼?”
仔細回想,他當時抱的是,并非齊云涵,所以其實,或許,他也是想救的?
可這麼高的懸崖跳下來生死不知,他為什麼這麼做?
褚曣沒有睜眼,淡淡道:“孤想跳就跳,需要理由?”
魏姩抿了抿仍盯著他。
半晌后,他道:“若真要說出個一二,孤的人在孤的地盤上被人弄死,孤豈不是很沒面子?”
魏姩眸一閃,長睫輕輕。
誰是他的人啊!
但他的這個回答是不是也說明,他跳下來的理由中,確實有。
一時不知該如何接這話,卻聽他嗓音微啞道:“孤方才做了一個夢。”
魏姩順著話問道:“殿下做了什麼夢?”
褚曣沉默了好半晌,才徐徐道:“孤夢見孤去奉京獄,有一個渾是的子求孤賜一死。”
褚曣依舊閉著眼,便沒看見魏姩那一瞬間的震驚錯愕。
直勾勾看著褚曣,渾的都仿若有一刻的凝滯。
“孤約知道是殺人犯,殺了一個對孤來說,很重要的人。”
魏姩的不由自主的一抖,無比慶幸這一刻褚曣是閉著眼的,否則本無法完的掩飾自己此時此刻的神。
“孤瞧了一會兒,但看不清臉。”
“孤好像連夜又查了一次那個案子,仍舊沒有找出破綻,得知判下凌遲,天明時,讓長福給送了鴆酒。”
褚曣的聲音愈發無力,魏姩沉浸在極大的震撼中,并沒有察覺。
“可惜,夢境太模糊,孤不知是誰,殺的又是誰。”
魏姩垂在膝上的那只手攥著擺,神復雜的抬頭看向儲曣。
原來,他那夜竟查過那樁案子。
哪怕是為了齊云涵,也是激的。
“魏姩。”
褚曣突然睜開眼,第一次喚了的名字。
魏姩渾一,無措的看著他。
他知道是了?!
“你是不是覺得,孤還沒死,就萬事大吉啊?”褚曣半瞇著眼,聲音里的虛弱已清晰可聞。
魏姩了,愣了好一會兒,腦子才轉過彎來。
這才后知后覺,著急忙慌道:“殿下傷了!”
褚曣覷一眼,冷哼了聲:“得虧你還能發現啊。”
魏姩臉一紅,心中愧疚愈深。
“腰間有藥,旁邊有河。”
褚曣撂下這句后,就不管不顧的昏睡了過去。
魏姩嚇的紅了眼:“殿下!殿下!”
喚了幾聲,人沒有任何反應。
魏姩強行鎮定下來,才開始四張。
果然,不遠便有河流。
抹了把淚,踉蹌著站起。
雖不會理傷口,但卻也知曉個大概,四尋一圈,沒有找到盛水的,便看到不遠有一叢竹子。
魏姩從腰間出褚曣送給的那把匕首走了過去。
果然如褚曣所說,此極其鋒利,功的做了幾個裝水的竹筒。
打完水回到樹下,魏姩從不省人事的太子上出了一瓶藥后,一時有些手足無措。
他沒說他傷在哪兒...
又是墨裳也看不大出來,破損的地方也到都是。
魏姩簡單的掙扎后,抖著手向那墨金腰封。
只能他的裳自己找了。
小半刻后,魏姩的面無比凝重。
不是為他上新添的傷口,還有那幾道印記很深的疤。
有一道就在心臟旁邊,可想而知當時是怎樣的兇險。
是四年前在戰場上留下的,還是這些年被不間斷追殺傷的。
魏姩下心中酸,將帕子打輕的給他拭傷口。
沒理過傷,做起來有些笨拙,但他上傷口太多,到后面也就愈發得心應手了。
好不容易上完藥,卻沒有能包扎的細布,魏姩躊躇片刻后,咬咬牙走到樹后解下腰帶,將自己的里取出,撕一些碎片,給他包扎。
做完這一切,魏姩的視線落在他的上,上傷那樣,上應該好不到哪里去。
魏姩忍著臊意手,到一手膩,鮮紅的跡沾滿了指頭,眼神一變,飛快掀開墨擺,雖看不見,但能看到已經了一大片,腥味也愈來愈濃。
當即意識到,這恐怕才是他傷的最重的地方!
此時也就顧不得什麼男授不清了,魏姩趕灌了水回來,干脆利落的將太子下了個干凈,喔,倒也不是很干凈,留了。
果然,他大外側有很長一條口子,幾乎染紅了整條。
魏姩白著一張臉專注的清洗完傷口,上了藥用方才剩下的里碎片替他包扎好后,就用外裳將蓋住。
被浸的濡的下是沒辦法再穿了,魏姩便將其拿到河邊洗凈,又撿了些干柴,用方才從褚曣上搜下來的火折子生了火,烤干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