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廖子媳婦拿了香來,勞嬤嬤試著聞了聞。
哎呦!
好重的味道!
直沖腦袋,熏得忙不迭往后了脖子。
那位寧安郡主好這一口?
雖然說,自家姑娘與郡主打道就只有那一回,但與林家三姑娘卻很悉。
三姑娘對自家二姐夸贊有加,而本人的品味也不差,那兩姐妹不至于連個香都挑不明白。
這麼一想,勞嬤嬤緩了緩,又湊上去聞了聞。
沖還是沖的,但仔細琢磨琢磨,好像還不錯?
重歸重,沒有風塵氣,也不似狐子,就是香。
這娘子怎麼說的?
用來與梅香比試味道,那還有道理的。
畢竟,梅花多濃郁啊!
“賞花啊……”勞嬤嬤皮笑不笑的,“賞花好啊,梅花當季。”
“可不是嘛!”廖子娘子也笑了,買賣做多了,假笑也帶了五分真誠,“看天,這幾天該下雪了。
白雪紅梅,多妙的景,尤其是穿一紅雪褂子,往那景里一站,只恨自己不會丹青,不能給畫下來。
您說,這麼好的冬游趣事,貴姑娘們能不喜歡嗎?
只不過,誰還沒有一紅的?好看是好看,卻是太雷同了。
若是能有些不一樣的紅……”
勞嬤嬤廖子娘子說進去了,也跟著在腦海里“不一樣”起來。
什麼石榴紅、牡丹紅、櫻桃紅、朱瑾、朱砂……
“哎呀!”廖子娘子雙手一拍,又去柜子里取了盒胭脂來,“媽媽您看,這個怎麼樣?”
勞嬤嬤眼睛一亮。
那是章丹,似晚霞墜天,很不錯。
“呦,這真好看啊。”道。
廖子娘子道:“襯雪景,又與其他紅不一樣,無論是賞紅梅、白梅還是那金梅,都合適極了。”
勞嬤嬤連連點頭。
看來,剛才挑香時,林家姐妹湊著嘰嘰喳喳說道了不呢。
們定不會想到,這些話被個鋪子娘子聽去,是會被撬開的。
自家姑娘一門心思打聽郡主的事兒,想要造個扳回一城的機會,沒想到運氣還不錯,才在誠意伯府胡同外站了那麼會兒,就有了進展。
就是這一路上,追馬車追得太累了。
不過,香、雪后、章丹的雪褂子。
這銀錢花得真值啊!
“買了,給我來兩瓶那香,這胭脂也要一盒。”勞嬤嬤爽快道。
廖子媳婦喜笑開,一副做得了買賣的殷勤樣子。
香胭脂裝盒,包好了,遞給了勞嬤嬤,又一路送人出去。
“您下次再來。”
目送著客人離開,廖子媳婦轉回到鋪子里,背著所有人翻了個白眼。
看那嬤嬤神,定然以為占得了大便宜,沒想到已經走進了郡主的陷阱里。
雖不知道郡主之后打算做什麼,但廖子媳婦太有信心了。
敢在背后打郡主主意的,不會有一點兒好果子吃。
酸的、的,咬下去崩了牙!且等著看吧。
那勞嬤嬤揣著東西,又去隔壁茶樓外頭站了會兒。
等林云嫣姐妹兩個吃了頓好的,手挽手出來,勞嬤嬤又趕藏到了暗。
兩人繼續當作不知,走走看看又買了些點心玩,這才興高采烈上車回府。
勞嬤嬤提著追了個氣吁吁,眼看著馬車進了誠意伯府,才靠著墻壁勻氣。
在胡同口徘徊了小半個時辰,估著林云嫣今日不會再出府了,才回了云伯府。
趕慢趕的,進院子時,已經下雪了。
勞嬤嬤看了眼天,直覺這場雪不小,應是要落到明兒天明去了。
一小丫鬟提著食盒匆匆進來,站在廊下撣了撣上的雪。
“姑娘用的?”勞嬤嬤問,“什麼吃食?”
“廚房里做了糕點,”小丫鬟道,“紅棗糕、核桃什麼的。”
勞嬤嬤卻不放心,催著把食盒打開。
上層里就是這兩樣,下層再一看,不止勞嬤嬤眉頭一皺,小丫鬟都白了臉。
裝著花生呢。
們姑娘自打那天起,最煩的就是“花生”了。
但凡與花生挨著一點邊的,都不能出現在眼前。
“廚房里怎麼想的?”勞嬤嬤著聲兒問。
小丫鬟哭喪著臉,答不出來。
勞嬤嬤上罵了兩句“不謹慎”、“也不知道自己看兩眼”,心里卻在罵云伯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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