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麵是鐵做,磨得非常,但還是很沉重的,肖玨一手把麵往臉上戴,另一隻手繞到腦後去扣機關,一時弄不對,禾晏見狀,就將手裡的“貍謊”放在一邊,道:“我來幫你。”
走到肖玨後,對肖玨道:“你把麵戴到合適的位置,我從後麵幫你扣。”
肖玨個子高,也隻能踮起腳來扣上頭的機關,邊扣邊道:“你以前冇戴過麵嗎,怎麼這麼簡單都不會。”
肖玨嘲道:“你戴過很多?”
禾晏一怔,笑道:“冇吃過豬,總見過豬跑唄。”待幫肖玨戴好,將那隻“貍謊”也戴在自己臉上。
兩個人,一人戴了麵,更顯得神高貴,另一人則稽詐的要命,看起來,怎麼都覺得可笑。
肖玨拉著,一同上了祭禮臺。司禮對他們輕輕點頭,將他們往禮臺中央推。
四周都是戴著麵的民眾載歌載舞,禾晏也看不明白,對肖玨道:“都督,這怎麼跳?”
肖玨:“不知道。”
禾晏便學著周圍的人跳了一會兒,不過須臾,便覺得實在太難,放棄了。拉著肖玨到了禮臺的角落,不被人注意的地方,道:“算了算了,不跳了,乾點彆的。”
肖玨帶著麵,看不清楚神,但想也知道,麵下的臉,此刻定然寫滿了不耐煩。
“都督,咱們這樣敷衍,不會被水神怪責吧?”
肖玨道:“怕了?”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這人非常冷漠:“那你繼續跳。”
“我真跳不。”
又過了一會兒,禾晏道:“都督……剛剛那位淩姑娘說,貍謊需要對仙人說十個,咱倆既然上來了,就演到底,我跟你說我的十個。這就算完了,可能仙人看咱倆這麼虔誠,就不計較我們不跳舞的事了。”
肖玨笑了,懶洋洋道:“好啊,你說。”
十個,還必須都是真實的。這可真難說。
便掰著指頭說。
“我以前酒量很好,現在變差了。”
“我會背《吳子兵法》。”
“我是涼州衛第一。”
“我特彆想進九旗營。”
“程鯉素的裳釦子都是我揪的,可以賣錢。”
這都五個了,肖玨聽了,也覺得頗無語,隻道:“無聊。”
禾晏卻了鼓勵,再接再厲。
“都督在我心中,是特彆好的人,我很謝都督。”
肖玨冷笑:“我不會讓你進九旗營。”
“都督每次誤會我的時候,我都很傷心!”
肖玨:“繼續騙。”
“我和都督上輩子就有緣分了!”
肖玨連眼神都懶得給一個。
禾晏:“我前生是個將軍。”
這就更離譜了。
隻剩下最後一個了。
禾晏抬起頭來看向麵前人,他的臉被麵覆蓋,直勾勾的盯著,隻出漂亮的下頷,線條極,薄而豔,懶倦的勾著,昭示著青年的無和溫。
自己的臉亦被麵遮蓋,藏在暗,如在黑夜,有著無窮的安全。
“最後一個,”禾晏墊腳,湊近他的下,聲音輕輕,“我喜歡月亮。”
“月亮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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