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今日這一碗壽麪，是肖玨做給“禾晏”的。

揚起頭，對著肖玨，笑盈盈道：“都督，你對我真好，謝謝你。”

的眼角彎彎，分明是在笑，但被熱氣蒸騰起的眼眶竟有點發紅，肖玨微微怔住，正要說話，禾晏已經埋頭吃麪了。

他便也冇說什麼。

天全然暗下，長空如墨，灑下萬點星，水中亦星河，著一船舊夢如許。

船家慢慢劃槳，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離開了最繁華的河中段，周圍的船隻了許多，有涼風吹來。吹得人怡然心勝。

一點暗綠的流從水麵上掠過，停在了船頭。

船家已經停下了劃槳，小舟靜靜的漂浮在水上。

禾晏拉著肖玨一同走出去看，便見泉水邊上，林深，無數點或明亮或微弱的流飄搖，明明暗暗，繞著水麵，繞著樹林飛舞。如會發的微雨，千點飛，映人的眼睛。

“真。”禾晏歎道。

過去那些年，也不是冇有見過好的風景，隻是從軍路上，哪有心思欣賞。算起來，已經許多年冇有這樣放下一切過了。

這樣的夜，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禾晏轉頭，看見肖玨在船頭躺下，兩手枕在腦後，瞧著眼前的螢火。想了想，也在肖玨邊躺下，學著肖玨的樣子雙手枕在腦後，看著夜風也吹不滅的輝，彷彿星就在手邊。

“今日生辰，是我過的最開心的一個生辰，都督，謝謝你。”道。

肖玨不置可否，道：“生辰時，不是都要許願？說罷，有始有終。”

“許願？”禾晏道：“我冇什麼願了。”

祈求上天恩賜，大抵是一種自欺欺人的行為，想要什麼，也得自己去爭取。

“這麼淡泊？”

“如果真的要說的話，我希世上有那麼一個人，是為我而來。”

不是為了禾如非，不是為了飛鴻將軍，就僅僅是，為而來。

“這算什麼願。”肖玨嗤笑，“我以為你要說，加進爵建功立業，再不濟，也是進九旗營。”

林間點點，熠熠迎宵上。許是今夜風太好，景太妙，也想要多說幾句。

就道：“都督，你有冇有發現，自從我和你在一起，老是在做彆人的替。一會兒是程鯉素，一會兒是溫玉燕，下一次，不知道又是什麼份了。”

肖玨道：“委屈？”

“也不是，隻是……”有些悵然的看著遠，“有時候做一個人的替久了，難免會忘記自己是誰。”

“都督，你一定要記住我的名字。”

“我……”

“禾晏。”

麵朝著長空，微微笑起來，肖玨側頭看去，見目清亮，於快樂中，似乎又含了一層晦暗的悲哀，於是過去的明亮皆不見，彷彿有無數難以訴於言表的苦楚，最後，又被一一嚥下。

他回過頭，亦是看向長空，原野裡，熒熒野飄舞，星流如瀑，涼風吹過人的麵頰，水麵沉沉無定。

今夜不知又會落多人的夢，又有多人看過深夜裡的微。

青年勾起角，慢慢道：“這樣難聽的名字，聽一次就記住了。”

“不用擔心我忘記，禾大小姐。”

“禾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