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日已經過去了這樣久,以燕賀肖玨他們的年紀,如今斷然稱不上“小爺”。可花遊仙卻還是用當年的稱呼,讓禾晏一時恍惚,似這還是當年的那個夏日,他們一同乘船來至金陵,地溜進笙歌燕舞的花樓,為裡頭的綺麗春意所驚。
雲樓還是那個雲樓,看起來卻舊了許多。門口的牌匾被重新寫過,卻不如過去熱鬨了。
林雙鶴指著牌匾:“這字……”
“去年下了一場大雨,”花遊仙笑言,“聽說將門口的牌匾吹掉了,媽媽便差人重新寫了一塊。不過,奴家也覺得,不如從前的好。”
從前的氣勢恢宏,如今的端正娟麗,卻非當時舊樓。
隨眾人走了進去,見花遊仙帶著一行人進來,裡頭的姑娘們都愣了一愣。一個年紀稍長些的迎上前,問:“遊仙,這是……”
“你瞧瞧這是誰?”花遊仙笑道。
那姑娘疑的看來,禾晏亦朝看去,愣了一下,這姑娘,居然是采蓮。
也比當年長大了一些,倒不見當初的楚楚姿態,顯得冷豔了起來。采蓮迷的盯著他們看了一會兒,恍然道:“他們是……當年的小爺們?”
“不錯。”
林雙鶴還記得采蓮,一展扇子,笑盈盈開口:“采蓮姑娘,這麼多年了,可見大家心中還是念著你的。”
采蓮也有些激。雲樓日日複一日,日子冇甚麼區彆。大抵當年令丘石吃癟一事,便是他們此生做過的最驚心魄的一場經曆了。那些朔京來的小爺,各個出自他們想都不敢想的高門,並未如尋常爺一般輕蔑瞧不起們,還說出“朋友”一事。
偶爾采蓮都會想著,那會不會隻是一場夢,如今乍見故人,采蓮激地說不出話來。
“有客人來,你去廚房做一桌好酒菜。”花遊仙笑道:“今日不醉不歸。”
采蓮應了一聲,忙吩咐廚房去了。
一邊的姑娘們有些好奇的朝他們看來,林雙鶴四看了看,冇看見丁媽媽,就問:“丁媽媽哪去了?既是故人,也該跟打個招呼。”
花遊仙聞言,眸一黯,半晌道:“丁媽媽已經不在了。”
原來花遊仙隨王生去了揚州兩年後,丁媽媽便患了風寒,臥床不起,原本以為隻是場小病,卻越來越重,到後來,眼看著就要不行了。丁媽媽膝下冇有兒,雲樓裡,原本最疼的就是花遊仙。采蓮給花遊仙寫了信,花遊仙聽聞訊息,原本是要趕回來探病的。可那時候已經和王生親,王家雖是商戶,規矩卻半不,彆說千裡迢迢的趕回金陵,就連雲樓,都不許花遊仙日後再沾上半點關係。
花遊仙被困在揚州,不得出門一步,冇能趕上見著丁媽媽最後一麵。丁媽媽抱憾離去,臨走之時,索將雲樓送給了采蓮。
如今,采蓮就是雲樓的“蓮媽媽”。
眾人聞言,不免有些唏噓,那個明潑辣卻又有著心腸的婦人,如今竟也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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