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要宋昭快刀斬麻,命即刻就去送宋玥最後一程。
而宋昭卻念著和宋玥的姐妹分,祈求太後道:“求太後讓嬪妾回宮給長姐做頓飽飯,不著肚子上路。”
太後有些不悅地悶哼了一聲,不過倒也沒阻止。
回宮後,宋昭就鑽進了小廚房開始忙碌起來。
去務府領完月錢回來的雲杉,從小福子口中得知了宋玥要被死的消息,心裏別提多痛快了。
是替宋昭開心,
自家小主被那個作威作福的大小姐欺負了這麽久,今日可算是等到的報應了!
雲杉歡快地跑去小廚房,見宋昭正在籠屜上蒸著什麽,便問:
“小主想吃什麽吩咐奴婢就是了,哪兒好自己手?”
想上前搭把手,宋昭卻拂了的好意,搖頭道:
“這是做給長姐的。在天牢裏關著,必是一頓飽飯都吃不上。我與到底姐妹一場,臨了也不好要走得太淒涼。”
雲杉見的口吻激烈起來:“死了才好!小主了那麽多年的氣,要換作是奴婢,奴婢都不會在前為說一句求的話!”
宋昭喟歎道:“罷了。人都要死了,還與計較什麽?”
“奴婢到現在都記得,小主十二歲那年京都鬧了一場鼠疫。可竟然將老鼠塞進了小主的被窩裏,害的小主被咬後染上疫癥,險些連命都丟了!打小心思就壞,得了今日這不得善終的結果,純屬是的報應!”
“自被父親母親寵溺壞了,多有些驕縱。”
宋昭不疾不徐地將蒸籠裏麵的溜段取了出來,又盛了滿滿一碗粳米飯放到食屜裏,
“今日讓小福子陪我去天牢吧,他到底是男丁,若長姐不肯赴死,他也能幫襯著我。”
後來夕落時分,宋昭與小福子結伴去了天牢。
宋玥被關押在牢,
牢在皇宮,裏麵關押著的都是些宮中犯錯之人。
牢侍帶著宋昭在仄幽暗的牢房裏繞了許久,最終停在了最裏麵的一牢房外,
“回貴人,犯人就被關押在此。”
宋昭淡淡的‘嗯’了一聲,小福子旋即從懷中掏出一兩銀子遞給牢侍,與他低聲耳語道:
“我家小主和犯人有些訣別的話要說。勞煩大哥行個方便,半個時辰後,您隻管過來收就。”
牢侍笑著收下銀子,爽快將鑰匙給了小福子,
“奴才在轉道那兒候著,貴人自便。”
他走後,小福子啟開了牢房的門。
牢的牢房,都是一個個獨立的屋子,連個窗戶都沒有,
門一啟開,昏暗中便有一嗆鼻的腥臭味撲麵而來。
宋昭揚絹捂著鼻尖,小福子攙扶落座後,出火折子來亮,點燃了牢房唯一一支已經快要燒幹的蠟。
借著幽暗的燭火,宋昭瞥見了蜷在角落裏的宋玥。
雙手抱膝,子發抖,蓬頭垢麵的,臉上一點都沒有。
上穿著的,是一件由天蠶製的寢,無論是用料還是做工都十分講究,
宋昭記得這寢是宋世誠送給宋玥的,一件之數價值二十兩白銀,
而彼時的,在家中還隻配穿著和下人一樣的布。
不過如今,宋玥所著的汙糟寢,與宋昭上華麗的大氅相比,終究是風水流轉,顯得廉價得很。
宋玥恍惚中抬起疲憊的眼,
看見宋昭致明豔的臉龐,在燭火的跳躍下忽明忽暗的,
仿佛讓窺見了在絕深淵中,唯一能給予救贖的。
虛著力氣一路爬到宋昭的足邊,
“昭兒......你、你是來救姐姐的嗎?”
“長姐苦了。快,小福子,快些將長姐攙扶起來。”
小福子攙扶著宋玥,讓坐在了宋昭的對麵,
宋昭看著散落在地上已經臭了的白菜幫子和發黴的窩頭,又驚又氣道:
“豈有此理!你到底是我的長姐,他們竟然就給你吃這些泔水都不如的東西?”
宋玥抑製不住激的緒,哭得泣不聲,
“嗚嗚,昭兒!你快救我出去吧!這地方我是一刻也待不住了!”
宋昭反握住的手,聲道:“長姐別急,我能進來見你,自然是有辦法全你的。”
說著向小福子使了個眼,
小福子便將食屜放到了宋玥麵前,掀開蓋兒來。
濃鬱的香味飄散出來,引得宋玥大口吞咽著唾沫,肚子也跟著咕嚕了幾聲。
宋昭將飯菜取出,又把筷子遞到宋玥麵前,:“這是我親手做的溜段,從前在家中的時候,記得長姐很喜歡吃。來,長姐快趁熱吃些。”
宋玥實在是極了,
索連筷子都不拿,直接上手抓著段和米飯就往裏塞。
宋昭看狼吞虎咽的模樣,笑意嫣然道:“長姐別急,慢些吃。”
盤中溜段吃了一半,宋玥卻突然發現段底下好像還墊著一個什麽東西,
將上麵的湯撥弄開,赫然發現:
——那上麵鋪著的竟然是一張完整的老鼠皮!
“啊!!!!”
嚇得驚,“你、你給我吃的是什麽!?”
說不全一句話,胃裏已然翻江倒海,
著桌沿想要作嘔,哪料到小福子竟然箭步上前,一把捂住了的,不許吐出來。
宋昭如眼在宋玥上上下打量著,
頃,不笑出了聲,
“哈哈~長姐不是最喜歡老鼠了嗎?從前你都敢抓了老鼠放到我被衾裏,可見長姐是不怕這小東西的。”
拿起竹筷,夾了一塊鼠在宋玥麵前晃了晃,
“今日我特意烹了這小家夥給你吃,你應該歡喜才是啊?你怎麽不笑呢?我記得我被老鼠咬的滿屋子竄的時候,你可是在門外笑得腰都快折了!”
宋玥因為被小福子捂著,嘔出來的東西,複又灌回了腹中。
拚盡全力推開小福子,跌在地上驚恐不已,
“我不吃!拿走!你拿走!”
宋昭瞧都快被嚇瘋了,心裏隻覺得痛快。
臉上的笑意愈濃,聲吩咐小福子道:
“小福子,你還愣著做什麽?快去伺候大小姐吃飯。”
“奴才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