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聽太醫此言，宋昭眼裏滿是驚恐與慌，

有些，得小福子攙扶才勉強坐在了椅子上，

“麝香一傷損胎氣，我從不曾用過！”

說著又十分焦急地向劉太醫詢問皇嗣況，

“那本宮腹中皇嗣可有損傷？”

劉太醫道：“萬幸發現得早，微臣開兩劑藥給娘娘服下，將此從拔除便可無礙。從娘娘脈象上來看，麝香之氣乃為外著，並非附。說明這麝香並不存在於娘娘的日常飲食之中，應該是從您平日接到的東西上麵沾染己。”

蕭景珩神凝肅，沉聲發問：“日常接？所指為何？”

“應該是塗抹或是聞嗅。看況娘娘接此應該有十來日，不過那劑量輕輕緩緩的，不算猛藥，所以娘娘並未察覺不適。可太醫每個月來為娘娘請一次平安脈，若今日此事不被察覺，真等到一個月後，隻怕後果會不堪設想......”

劉太醫說這話的時候歎了好幾聲氣，想來此事也的確兇險。

對於他的分析，宋昭忙搖頭否認，

“不可能。本宮自有孕之後，就已經不再用水香料。若說是聞見了什麽味道......本宮前段日子都在自己宮裏外出走，也就前兩日才恢複了給皇後娘娘請安，這期間也並未聞見什麽特殊的氣味。”

提及味道，倒讓蕭景珩想起了一件事。

前幾天他去宋昭宮裏的時候，正見小福子在宮中四焚燒艾葉。

蕭景珩也是後來才知道，熏艾的主意其實是皇後先提出來的，

熏艾可安胎，剛好趕著那幾日是驚蟄，蛇蟲鼠蟻甚多，也可驅散邪祟。

所以皇後自己宮中熏著，也蕭貴人與宋昭一起。

艾葉焚燒氣味頗重，若宋昭宮中當真有麝香一味，也有可能被艾葉的味道給蓋住。

於是他沉聲道：“你不是沒聞見，你是聞不出。”

說著，他看向病榻上的蕭貴人，叮囑好生將養子，

隨即牽起宋昭的手，道：“走，朕隨你去你宮中瞧瞧。”

宸妃忙說：“皇上......那舒妃這事兒當如何懲治？”

蕭景珩思忖須臾，隨口說：“蕭貴人落水的事還未查清楚，等慎刑司問過請月後，此事再做定奪。”

言外之意，他現在隻關心是誰要謀害宋昭，並沒有心思去管別的事。

後來，蕭景珩與宋昭回了長樂宮，皇後宸妃和舒妃也一同跟去。

回宮後，眾人落座正殿，前的人則旨開始搜宮。

其中著重搜查之地，便是宋昭的寢殿。

過了大約一刻鍾後，江德順帶人出來回話，

“回皇上，奴才在懿嬪娘娘塌下著床板的地方，搜出了一個香囊，聞起來香味甚異。”

劉太醫接過香囊細查細驗，很快就得出了結論，

“回皇上，這香囊裏麵裝著的是麝香仁，此香味極其濃鬱，主活散淤，聞久了對胎兒損傷極重！這味道衝鼻子，娘娘本該早就有所察覺，或許是近日宮中熏艾的緣故，才將這味道給蓋住了。”

蕭景珩沉著麵，將香囊從劉太醫手中拿過來，

他垂眸的一瞬，便看見了香囊上紋繡著的麒麟抱日的繡樣，

他雙眸瞪得渾圓，脖間青筋蔓起，然大怒道：

“放肆！”

一聲斥責過後，香囊也被他摔在了舒妃的臉上。

舒妃被砸懵了，緩過神來撿起香囊查看後，整個人更如同被灌了鉛似的，僵在原地目瞪口呆。

“怎麽會......”

皇後不解地質問道：“這麒麟抱日繡樣的香囊你日日都戴著，好端端的，它怎麽會跑到懿嬪的床底下去？”

宋昭亦是滿腹委屈，哽咽喃喃著：“舒妃娘娘......臣妾一向都很尊敬您，您為何要......”

“此事與本宮無關！你休要胡攀扯！”舒妃厲聲喝止了宋昭的委屈，而後舉起香囊緒激地對蕭景珩說：

“這香囊早些日子臣妾不慎失，發現當日就已經在宮中留下記案，並報給務府，讓繡坊重新做一個給臣妾送過來。臣妾所言句句屬實，皇上若是不信可以人去查！”

“嗬？”宸妃訕笑一記，語帶不屑地說：“你大可以先將此放在懿嬪宮中，再賊喊做賊去務府報備。如此一來，事發後你也能撇清自己的嫌疑。”

“本宮與懿嬪無冤無仇，本宮為何要害？再者說，即便這事兒是本宮做的，本宮大可以用素布裹著髒東西放在床底下，何必要用自己之？反倒招惹嫌疑！”

短暫的慌過後，舒妃條例十分清晰的為自己辯解著。

跪在蕭景珩麵前，淚盈於睫，

“皇上，今日這種種事由皆是衝著臣妾而來，您難道就不覺得太過蹊蹺了嗎？”

蕭景珩並未接的話，

他鷹一般銳利的眸快速掃過殿諸人，

宋昭黯然垂淚，皇後從旁寬，宸妃則銜著冷笑等著看舒妃的笑話，

他暗自思忖著這事：

舒妃即便要害人，也不會做的這麽顯眼。這般證據確鑿，反倒像是有人在栽贓嫁禍。

他猶疑的目終是落在了皇後上，

劉太醫說宋昭的麝香應該是斷斷續續十來日積累下來的，

而十來日前，正是轎子在甬道上傷了宋昭，要前怕狼後怕虎不敢出宮的時候。

那段日子，唯有皇後一人來看的時候，宋昭見過。

而宮中焚燒艾葉一事，也是皇後先牽的頭。

將所有的事都串聯在一起，這一盤害人的棋局約象化在蕭景珩的腦海中。

難不......

是皇後拿走了舒妃的香囊，而後往裏麵添進去了傷胎的麝香仁，

又趁著看宋昭之際，神不知鬼不覺將香囊放到了宋昭的床底下，

在這之後，為怕宋昭發覺，所以要六宮都焚燒艾葉，更刻意讓有孕的嬪妃宮中多焚燒些，

看似是為了孕者安胎，

實則是為了掩蓋麝香的氣味？

想到這兒，蕭景珩心中對皇後的懷疑愈發重，

他麵沉肅，語氣冷漠到了極點，吩咐道：

“江德順，讓人將舒妃帶下去，沒有朕的旨意不許離開鍾粹宮半步。再去務府查一查，看舒妃可曾報失過這個香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