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
宋昭方洗漱完打算休息的時候,小福子過來與回話,
“回娘娘,一切都已安排妥當。織花機靈,知道該怎麽做。日後惠嬪一舉一,織花都會留心盯著,盡數詳盡匯報給娘娘。”
宋昭淡淡頷首,取過玉壺含了口蘭芝玉漱起了口。
小福子為遞上帕巾,又小聲說:
“皇上此番是要將惠嬪娘娘塞到咱們長樂宮來,明麵上說是要陪著您,但奴才瞧著,怕是惠嬪在皇上麵前一哭二鬧的說害怕獨居,皇上這才打發了來與娘娘同住。如此,既全了惠嬪,又能讓娘娘覺著這是皇上對您的。”
小福子這雙眼,看事向來毒辣徹,總能一針見。
宋昭聽罷倒並未放在心上,隻是清冷一笑,道:“皇上慣會做人,你又不是頭一天才知道。”
小福子見宋昭並不把這件事放在心上,便說:
“其實惠嬪娘娘住進來了也好。多也有個人能和娘娘說話解悶。且去年娘娘宮是冊選,今年七月皇上守喪期滿,才是正經選秀的時候。到時候還不知道會有多新人湧進來,娘娘宮中有兩個主位住著,那些新秀也不會再被分到娘娘宮中,也省了叨擾娘娘。”
宋昭輕輕挲著潔的甲麵,眸漸沉,
“是啊,殿選在七月,如今各家秀的名冊應該都已經遞上來了。瞧著往後這宮中,才是正兒八經的要熱鬧起來。”
*
到了六月初的時候,京都的天氣變得炎熱異常,
空氣又夾雜著十足的水汽,悶的人不過氣來。
好在皇後和蕭貴人都臨盆在即,六宮停了請安,長樂宮裏的冰又奉得足,才宋昭在孕中的不適緩和了許多。
算起來,惠嬪搬來長樂宮也有十來日了。
宋昭原本揣測,惠嬪搬過來和一起住,或許是為著能撿獲得更多的恩寵?
畢竟蕭景珩來看宋昭的次數多,有著孕又不能侍寢,惠嬪與同住,豈不是正好撿著現的?
但事實卻與宋昭所想大相徑庭,
蕭景珩每每來看宋昭時,惠嬪非但沒有上趕著撲上去,反倒總是打個照麵請個安後,就回了的配殿不肯出來,倒像是有意在躲著蕭景珩。
有時候蕭景珩陪伴宋昭晚了,或是趕上雨天不便走,宋昭也會勸著蕭景珩,
“皇上不如今夜就宿在長樂宮吧?也省得折騰?”
蕭景珩卻擺擺手拒絕了,
“你有著孕,朕是來看你的。要朕宿在旁人,豈不是要惹你傷心?”
明麵上,宋昭依偎在蕭景珩懷中瞧著十分,
但在心底,對蕭景珩這話實在不敢茍同。
蕭景珩即便不宿在惠嬪這兒,總也會招了旁人去朝宮,該傷心的人,怎麽著都會傷心。
所以他屢次拒絕惠嬪,也沒再翻過一次的牌子,就隻有一種解釋:
那就是蕭景珩對惠嬪,似乎也並沒有那麽滿意。
這天晌午,宋昭和惠嬪一同用著午膳,
今兒個桌上的菜式有許多都是江浙一帶的名菜,是惠嬪家鄉的風味,
故而食大增,是白米飯都已經盛了第二碗。
宋昭笑著勸,“妹妹可吃些,那東坡膩得很,眼瞅著一盤子都要去你肚子裏了,就不怕撐著嗎?”
惠嬪裏塞滿了米飯,有些憨態地笑著囫圇道:
“不撐不撐!宋姐姐宮裏的吃食比從前我那裏的好吃多了~”
“好吃日後也是日日都能讓你吃上的,不急於這一頓。”宋昭幫惠嬪添了一盞牛放在手邊,又看似無意地打趣了一句,“你原是一頓都不願落下的,可昨日皇上趕著晚膳的時候來,你卻打了個招呼連飯都不吃就回房了?好像故意要躲著皇上似的。”
聞言,惠嬪臉上的笑意立時僵住。
放下筷子,艱難地將滿口的飯菜吞咽下去,又喝了一口牛了,才略顯局促道:
“沒、沒有。我下午和蕊兒織花們玩沙球來著,正好那會兒累了就回屋歇著了。再說了,反正皇上也是來看宋姐姐的,我總不好......”
“嘶......”
惠嬪正說著話,突然見宋昭蹙起眉頭來,捂著小腹低了一聲,
慌忙起湊到宋昭旁,張道:
“宋姐姐怎麽了?”
宋昭的手在小腹上輕地打了個圈,眉目舒展而笑,
“無妨,這孩子方才踢了我一下。”
惠嬪也跟著舒了一口氣,又笑道:“嘻嘻~原來是姐姐的孩子頑皮了~宋姐姐,我能他嗎?”
惠嬪說著就要上手,小福子立馬步上前想要阻攔,
可宋昭卻抓住惠嬪的手腕,拖到小腹上輕輕落下,仍是滿麵笑意,由著輕輕。
惠嬪手剛落下,許是孩子又踢了一腳,嚇得立馬回手來,
“呀!他踢我了~”
宋昭笑,“我瞧著你也很喜歡孩子。記得你生辰前,我見你在花園那兒放紙鳶的時候,你不是說你最大的心願就是能快些見到家人嗎?還說有了皇嗣家人就能宮,你便很想要。可你總這麽躲著皇上不侍寢,那皇嗣可要從哪兒來?”
“我不要......”原本還嬉笑著的惠嬪,聽了這話立馬癟起小,委屈地說:
“侍寢可疼了,還會流......我最怕疼了!那天宸妃娘娘還跟我說,生孩子的時候更疼,我就更怕了......”
宋昭不覺瞪大雙眸,頗為驚詫道:“你竟連生子會有鎮痛都不知?”
惠嬪懵懂地搖頭,“從前在家中我問過娘親,娘親說生我就跟下了個蛋一樣,我尋思著,下蛋‘噗嗤’一下的事兒,可輕鬆了,又怎麽會疼呢?”
“哈哈哈哈~”
宋昭和小福子皆被這話給逗笑了,
彼時宋昭笑看著一臉茫然無措的惠嬪,倒是覺得一點都看不。
後來惠嬪回配殿午憩的時候,織花過來回話,
說惠嬪每天除了貪吃些點心外,就喜歡拉著宮人們陪一起做遊戲,倒也沒什麽不妥的地方。
小福子便道:“你再去好生盯著,十來日能看出個什麽?”
而宋昭卻托著下頦,瞇著眼睛瞧著窗外配殿的方向,略有困道:
“這一切要都是裝得,那我倒真想不明白了,這是圖個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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