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悅攥宋昭的手,連連點頭說:
“都好,一切都好。我聽說你了宮,很得皇上喜歡,我心裏也真真兒為你高興。”
宋昭反握住容悅的手,著掌心的溫度。
小福子曾與宋昭說過,
人在說謊的時候,因著下意識會想要逃跑,所以自然會往足部翻湧,那麽手掌的溫度就會不控的變涼。
可現下,容悅細瑩白的手卻十分溫熱。
可見方才那番話,是出於真心的。
宋昭亦笑著說:“如今姐姐宮了,以姐姐的才貌家世,得寵當也是早晚的事。”
說完這話後,宋昭明顯察覺到容悅臉上的笑意有些僵住,
的眸黯淡了一瞬,並未接話。
宋昭便也擇了別的話題,
看向容悅的小,問道:“姐姐的傷著了?”
“自己摔著了,不礙事。”說話間,容悅有些不自然地將向椅子後頭挪了挪。
兩姐妹久未謀麵,再相逢時總會提及許多當年的趣事,
可於彼此說笑間,宋昭卻總瞧著容悅笑得很勉強,像是有什麽心事的樣子。
不過就這麽一直悶悶的不說,宋昭索也不問,
直到二人一同用晚膳的時候,容悅似乎是實在憋不住了,
忽而撂下碗筷,眉目凝重地對宋昭說:
“昭兒,我不想侍......”
“娘娘,張公公來了。”
容悅的話才說出口,就被小福子的通報聲給打斷。
宋昭立馬對小福子說:“敬事房是前的人,不可怠慢,你還不快將人傳進來?”
見有人要來,容悅立馬從膳桌前起了,畢恭畢敬地站在了宋昭後。
瞧著張久貴脅肩諂笑地,向宋昭打了個千兒,道:
“懿嬪娘娘金安,佟主兒吉祥。”
宋昭道:“張公公?你今日怎麽有空來本宮這兒?”
張久貴笑,“原是來找佟主兒的,可奴才好找!”他又向容悅一揖,語氣結地說:“恭喜佟主兒,皇上今夜翻了您的牌子!新宮的小主裏頭,您這可是頭一份的恩寵!”
聞言,容悅臉變得極為難看,不自覺向後退了兩步,像是在抗拒著什麽。
可宋昭卻視若無睹,反倒笑著說:“那就恭喜佟常在了,你快下去和張公公準備著吧。”
有外人在,姐妹兩個是不好顯出親昵來的,
故而容悅也沒再說什麽,向宋昭福禮告退後,便鬱鬱寡歡地跟著張久貴出了宮。
因著容悅在,今兒個的晚膳準備的頗為盛,
可這會兒宋昭孤孤麵對滿桌珍饈,卻是一點胃口都沒有。
雲杉幫布菜的時候,低聲道:“娘娘,佟姐兒......佟常在似乎有話要跟您說。”
“那話最好是不說,即便說了,我也隻能裝作沒聽到。”
宋昭無奈地歎了口氣,“容姐姐的傷在小肚子上,那地方哪兒是摔跤磕能傷到的?且你沒聞見上散著的那子金瘡藥味道嗎?我瞧著,那傷八被人打的。”
“打的?可佟常在是水師提督的兒,誰敢打?”
宋昭抬眉看著雲杉,並不說話。
雲杉很快就反應過來,驚歎道:“是佟大人打的?”
宋昭不答這問題,另作他話,
“姐姐說過,最盼著一生一世一雙人。以的心,怎會願宮?但的份又那擺在那兒,不宮便是冒犯天恩,惹了天子震怒,整個佟家都會跟著遭禍。你以為我不知道方才想與我說什麽嗎?是想告訴我,不願侍寢。可我又能有什麽辦法?”
夕西沉,宋昭遠眺著天邊舒展的火紅雲霞,泠然道:
“我沒那個本事勸皇上放出宮去,所以我隻能裝作什麽都不知道。
已經了宮,任有多高的心氣,也再無回頭之路。那樣不切實際的念想,趁早斷了的好。”
容悅是宋昭惜日最要好的姐妹不假,但在宮中,明哲保永遠都要排在姐妹深前頭。
畢竟人先得好好活著,才有餘力去顧及其它。
第二日一早,宋昭聽聞前朝得了個天大的喜訊,令蕭景珩龍大悅。
小福子將消息傳回來,說:
“前線再傳捷報,寧將軍順利打下了燭國……”
“什麽?”宋昭一驚,“不過一個月的功夫,他便攻破了燭?”
小福子頷首應下,又說:“奴才方才回宮的時候,遇見了造辦的宮人正急匆匆往永和宮去。奴才打聽了一,說是急著去為宸妃丈量寸,要為趕製新……”
雲杉納悶道:“怎麽是造辦去的?後妃的服製不是一向由司製房負責嗎?”
“凡事總有例外。”宋昭眸沉,於這炎炎夏末,呼出了一口幽涼之氣,
“就比如貴妃服製,便是要由造辦親自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