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稚忽略了盛西周發到手機上的短信。

覺得盛西周就是間歇的瘋，無聊了就來破壞平靜的生活。

不想被他影響了心，也不想被他打擾生活。

沈律言從廚房裏出來，看見坐在沙發裏對著手機發呆，表怔怔愣愣，看著就笨笨的。他在邊坐了下來，長臂輕鬆摟過的肩膀：“想什麽呢？”

江稚坐得很僵，直了背，過了會兒，說：“我在想我媽媽。”

沈律言嗯了嗯：“不是在醫院裏治療嗎？”

“但是我現在想把接回家照顧。”知道這樣不大好，但是江歲寧和盛西周都讓覺得很不安：“我可以每天開車把媽媽送到醫院，每天的治療結束後就把接回家。”

聽起來很麻煩。

但是江稚不怕麻煩。

沈律言不讚同的想法：“醫生沒有跟你說現在不能出院嗎？”

江稚也不想這樣折騰媽媽的，但這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不能再讓江歲寧他們有任何的機會靠近媽媽。

心不在焉著電視機，心裏還想著這件事。

過了許久，編了個謊言：“我不放心，我們以前有過仇家，我怕他們來找麻煩，我媽媽真的不能再刺激了。”

沈律言以前就猜到過或許隻是家道中落，聽見說有仇家也不意外。

“好辦，我讓陳留派人過去守著。”

“謝謝。”

訓練有素的保鏢肯定比陪護管用。

江歲寧和盛西周再想手也要掂量掂量能不能和沈律言的人。

*

這個周末，沈律言在江稚這間小公寓裏窩了兩天。

兩人都沒出門，日子過得就像普通的夫妻。

平穩，溫和。

淡淡的溫馨。

兩天裏都是沈律言下廚做飯，碗筷照舊是請鍾點阿姨來清理。

到了周一，江稚坐地鐵去公司。

沈律言沒有開車過來，心來陪一起去坐地鐵。

江稚走到地鐵口了還很無奈：“我說沈先生，你別鬧了。”

沈律言雙手著兜，往哪兒一站就賞心悅目，他說：“地鐵明令止姓沈的搭乘嗎？”

江稚說：“你有潔癖。”

“然後呢？”

“我怕你不了。”江稚考量的很周全，話說得也特別認真：“早高峰會很的。”

他這種不知打工人疾苦的大爺，應該沒有驗過早高峰的地鐵。

江稚勸他最好還是開車，皺著眉：“對你來說應該很糟糕。”

沈律言敷衍了兩聲，腳步依然往前邁，和一起進了地鐵站。

周一的早高峰，人都好像被了沙丁魚。

江稚是被推著進了地鐵，男人亦步亦趨跟在後，車廂裏擁得快沒有了落腳的地方，扶手也不夠用。

沈律言站在後，用圈住了，他的手輕而易舉就夠到了上方的橫杠，他低聲在耳邊說：“靠著我。”

江稚的後背著他的膛，到站時，剎車的慣讓人下意識往後倒了兩步。

沈律言默不作聲扶住的腰肢。

江稚從未覺在地鐵上的時間過得這麽漫長，二十分鍾後，江稚小聲提醒他：“到了，該下車了。”

沈律言笑了聲：“還真的。”

江稚胡點了下頭，本以為沈律言中途可能就不了擁的環境而下車。

到了公司大廈的門口，江稚故意落在他後幾步，不想和他同時邁進公司的大門。

他這個人，想讓人忽略都難。

公司樓下，進進出出的都是同事。

一傳十，十傳百。

很多謠言就是這麽傳起來的。

兩人前後腳進了電梯，到了辦公室，臨時取消了早會。

程安給送了杯熱乎的豆漿，江稚看見程安就想起沈律言那天晚上，滿臉不高興不要和程安走得那麽近。

當然不會這樣做，已經把程安當了朋友。

“沈總來公司，我還有點不習慣。”

“我也有點，我還是喜歡他不來公司的時候。”

程安很快就把話題繞到了別的地方：“這周六是人節，你和你老公沒有什麽安排嗎？”

江稚搖頭：“沒有。”

連人節是幾號都快忘了。

從來就沒過過這種節日。

“你老公會不會給你驚喜呀？”

“不會。”

“那可不一定哦。”程安雙手合十：“我現在就祈禱天上掉一個白馬王子給我。”

江稚覺像程安這樣沒有喜歡的人，沒有談過也好的：“我先去上個洗手間。”

公司洗手間裏，總是能聽見一些閑言碎語。

江稚在隔間，聽見開門關門的聲音，剛進來的人似乎在鏡子前補妝：“我和你們說，你們可千萬別告訴別人。”

“什麽？”

“沈總今天和江稚是同時從地鐵裏出來的，我親眼看見了。”

“早就猜到了，江書長得那麽漂亮，怎麽可能不怕床。”

“不是說沈總結婚了嗎？”

“江稚不也結婚了？”

“估計是老公條件不好，就沒見帶出來見過人，說不定是個長得很醜還大腹便便的油膩老男人，有點錢。”人補完妝，笑了笑：“我之前見過江書開了輛黑的卡宴，一看就不是的車。”

“你這麽一說我也覺得有道理，八是老公拿不出手。”人的語氣不算太好，帶著點惡意：“江書也不怕翻了車，小心沈總的妻子以後找上門來，給兩個耳，那時候可就丟人了。”

“嘖，等著吧。自古以來第三者就沒有好下場。”

江稚等高跟鞋的聲音漸行漸遠，才慢慢推開隔間的門，淡定在洗手臺前洗了個手。

這些話，從不會往心裏去。

職場上，有朋友，也有看不見的敵人。

很多事，如果都要斤斤計較，那就沒完沒了了。

工作都忙不完，沒空去管嚼舌的。

*

辦公室裏，沈律言聽說顧庭宣給他剛分手的小模特買了人節的禮，他才知道周六是人節。

顧庭宣掛了小模特的電話，狀似無意開口問沈律言：“你沒給江稚準備禮嗎？”

沈律言抬眸：“你別這麽，又不。”

顧庭宣挑了下眉，漫不經心：“沈總這麽霸道？”

沈律言不置可否，拇指輕敲桌麵，淡淡地語氣，十足的迫：“是我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