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發生了什麽事。

江稚記不清楚了，甚至連點模糊的記憶都想不起來。

很熱很熱，努力往邊那個冷冰冰的人上靠，耳邊忽然落下一道有些陌生的聲音，明明糊塗了一整晚，在那一刻卻好像聽清楚了。

他說他不是沈律言。

江稚的睫抖了抖，在黑暗中，連男人的五都分辨不清楚。

好像在這個瞬間，清醒了一下。

想從這個陌生的懷抱裏退出去，卻被人牢固抓住了手：“聽清楚了，我是盛西周。”

江稚恍惚了會兒，整個人像是置水火之中，一半是烈烈燒起來的火，一半是冰冷刺骨的海水，的反應慢慢變得遲鈍，但刻在骨子裏的是對他的抗拒。

沒有力氣和他抗衡。

撐著僅存的意識，紅著眼睛流著淚懇求他：“別這樣對我。”

氣若遊的聲音聽起來就可憐。

這是第三次哀求他。

盛西周幫理了理頭發，如果換別的男人可能沒法對楚楚可憐的無於衷，可是盛西周也是個鐵石心腸。

江稚可能也想起來了這個男人，是不會對有任何同的。

他隻想毀掉，將的生活打地獄。

實在沒有辦法了，鬆開了拇指，漉漉的臉上落滿了淚，語無倫次，可能真的是很糊塗，竟然舊事重提：“盛西周，就看在小時候的份上，你別這樣了，行不行？我真的沒有惹過你。”

盛西周掐著腕骨的手忽然一，他的眼神變了變：“小時候？”

江稚知道他全都忘記了，可能說出來也沒什麽用，對他來說畢竟都是很陌生的、甚至算是本沒發生過的事，斷斷續續：“我知道你忘記了，但是…但是我們勉強也算個舊識，你就當做個好事，把我送到醫院去，或者打電話給沈律言吧。”

盛西周沉默良久，在腕上的拇指越來越，他說：“上次在醫院我問過你，你說和我不認識的。”

江稚記不起來了，腦袋就像漿糊，現在能和說話已經是在強撐著：“我騙你的，我撒了謊，我騙你的，盛西周我在騙人。”

江稚說完這些就漸漸沒有了力氣，那些模糊的、混沌的、頭暈腦脹的覺席卷而來。

閉上了眼睛，眼角落幾滴淚。

*

沈律言忙完已經很晚，他看了眼腕表上的時間，將近淩晨三點。

沈寂然開了車：“哥，你要不今晚留在我家睡？”

時間畢竟不早，來回折騰豈不是白白浪費時間。

沈律言扯開了領帶，襯衫的紐扣也開了幾顆，他給江稚打了個電話，沒打通。

“不了。”

“嫂子在家等著呢？”

“嗯。”

“那我送你回去。”

沈律言有種說不上來的煩悶，他降下車窗，吹了會兒風，口還是悶悶的，並未好轉，他說：“不用。我讓陳留來接，善善還在等你，你也早點回家休息吧。”

沈寂然確實離不得老婆，聽見他哥這麽說也就沒再假客氣，點點頭：“好。”

沈律言在回家的路上一直給江稚打電話，起先是關機，後來怎麽打都打不通了。

他蹙著眉心，冷著臉讓陳留開得快點。

陳留不敢說自己已經開的很快，儀表盤上顯示超速。

一路開到公寓樓下，沈律言回到家裏，裏麵一片漆黑，他走進臥室，隨手打開了燈，家裏沒人。

沈律言看了眼時間，已經將近淩晨四點。

怎麽會不在家？

不是會在外麵胡鬧的人，手機也很會關機。

沈律言記起來今晚有部門聚餐，會不會是出了什麽事？他忍不住開始擔心。

他是仇家遍地不錯，但知道份的人幾乎沒有幾個。

姓趙的那個，已經是罕見。

沈律言也不管現在是什麽時間點，給助理打了個電話。

可憐劉總助在睡夢中還被上司的電話吵醒，好在他睡覺從來都不設靜音，不然錯過電話，第二天肯定要挨訓。

沈律言也沒留廢話：“把今晚他們聚餐的人員名單和電話發到我的手機上。”

說完這句，他特意補充：“要快，馬上。”

助理苦兮兮從床上爬起來，打開電話查找各個同事的電話，整理好名單給沈總發了過去。

沈律言在名單上看見了程安的名字和電話，他毫不猶豫撥通了對方的電話。

但是沒人接。

他也沒耽擱，大半夜開著車就趕到了程安的家門口。

程安睡得迷迷糊糊，聽見自己家門被敲響了還以為是做夢，爬起來閉著眼睛到門口，打開了房門：“誰啊？大清早擾人清夢有沒有素質啊。”

說完這句話抬頭睜眼看見自己的頂頭上司，更覺得是在做夢了。

沈律言麵罩寒霜：“江稚呢？”

程安聽見聲音才發現——哦，原來不是做夢。

哆哆嗦嗦：“不是早就回家了嗎？”

沈律言的臉就更難看：“沒回家。”

程安還沒膽量去思考沈總和江書的關係，撓了撓頭：“那我也不知道了呀，但是吃飯的時候好像接了電話，看了幾條短信，估計和朋友有約？”

沈律言已經看出來在這裏得不到有效的信息，不過好在剛才來的路上已經讓人去查。

助理也沒讓他失，很快就將江稚現在的地址發給了他。

沈律言看見ME這兩個字母，表很臭，眼神冷得能殺人。

這不是什麽好地方。

至不是該單獨去的。

尋歡作樂的聲場所，不適合。

沈律言一路闖了幾個紅燈，等他趕到ME的時候，天都快亮了。

他剛進電梯，遠遠就聽見了個悉的聲音：“沈先生？”

有點驚喜，有點小心翼翼。

宋雲瀾正準備酒店的房間睡覺，沒想到會意外在這裏見沈律言，看見沈律言還是會挪不眼睛，一點都不怕尷尬，是上了電梯，大大方方和沈律言套近乎：“您怎麽在這兒？”

沈律言這會兒可沒心搭理。

宋雲瀾這個人臉皮很厚，自言自語也能說一大堆話：“你把我電話拉黑了，我真難過，就算沈先生不喜歡我了，也不用這麽絕吧。”

“對了，沈先生您這個點過來玩嗎？”

沈律言了眉心，太有些脹痛。

宋雲瀾也看得出來沈律言不是很想理，換了個方式套近乎：“我今晚還見您的書了，江小姐也來了，你們倆這是一起還是沒有一起啊？”

宋雲瀾就是腦子蠢了點，還真沒有惡意。

沈律言的眼神直勾勾落在臉上：“你看見江稚了？”

他的語氣很沉。

宋雲瀾差點都被嚇到了，有點僵的點點頭：“對。”

這人心直口快，想到什麽說什麽：“和朋友來的。”

“朋友？男的的？”

“男的。”宋雲瀾口而出，說完就覺得不對勁，電梯裏溫度好似驟降，覺到了冷冷的殺意。

宋雲瀾心想壞了。

該不是江書真的搞了外/遇，沈先生現在是來抓了吧？

訕訕笑了笑，立刻改口：“可能是我看錯了。”

沈律言冷眼看著：“幾樓。”

宋雲瀾不敢吱聲。

沈律言掐住的脖子，好像不說真的就會殺了，被嚇傻了：“頂樓。”

他鬆開了手，手機裏已經收到了房間號。

走廊盡頭著天，外麵天已經亮了。

清晨，霧濃。

沈律言看見盯著酒店房門上的號碼，他一腳暴力的踢開了房門。

用同樣的方式。

巨大的聲響，驚了床上的人。

江稚恍然從噩夢中驚醒，緩緩睜開眼睫，瞳孔慢慢的睜大，想尖，可是嚨卻像失了聲，發不出聲音來。

盛西周也是剛剛睡醒，被吵醒的。

他一點都驚慌，慢慢坐起來，著上，看向門邊冷若寒霜的男人，四目相對，什麽都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