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後，機場。

“舅舅，我們的航班延誤了一會兒，剛剛才下飛機。”

人的聲音還是和以前一樣溫溫，慢聲細語，聽著格外舒服。

手機另一端的男人不知道說了什麽，慢吞吞回道：“不用啊，我帶著他打車回酒店就好，我們這次回來也就待幾天，嗯，等忙完比賽的事我就回國外啦。”

一邊說一邊還得用餘看著一旁，怕小朋友會走丟。

等掛了電話，江稚蹲下來，目同小朋友齊平，眼前的小孩雕玉琢的，皮又白又，眼珠黑漆漆的，像兩顆漂亮的葡萄。

問：“罐罐，你不呀？”

小男孩繃著漂亮的臉蛋，主撲進媽媽的懷抱裏，雙手圈住了的脖子，再怎麽裝老說話也還是聲氣，“媽媽，我不。”

“飛機上你也沒有吃東西，真的不嗎？”

小男孩搖了搖頭，抱了媽媽的脖子，把臉埋在的懷中，特別的粘人，他皺著眉，“媽媽，我不喜歡這裏，我們什麽時候回去？”

江稚將他抱了起來，想了想，“忙完就回去。”

接著問：“那你不？要不要喝點什麽？”

“不要，不。”

江稚這次回來，一開始其實沒有打算帶上他。

可是罐罐又是個特別粘人的小孩，知道要回國不帶他，哭也沒哭，鬧也不鬧，隻是在收拾行李的時候眼看著，他這雙眼睛特別會騙人，每次用這種漉漉像被棄的小狗目看人時，都特別楚楚可憐。

五歲的小朋友已經會幫疊服了，一邊幫忙一邊認認真真看著說：“媽媽，你平時很心的，一個人回去的話，我不放心。”

“我不放心就會吃不好睡不好，到時候生病了你也不能回來陪我，也就會沒有心思好好工作。”

“如果帶上我，我一定會很乖很乖。”

“媽媽，罐罐很聰明很聽話的。”

江稚一時心，就把他也帶上了。

小男孩今天穿了件可的背帶，頭發在飛機上睡得有點翹，翹起來的兩縷小呆襯得他冰雪可，尤其討人喜歡。

航站樓裏，來往匆匆的旅客也注意到了這對值超高的母子。

媽媽材是恰到好的纖瘦，段好皮白，氣質溫。

懷裏的小孩長得也非常好看，引得旁人頻頻注目。

罐罐並不喜歡被人這樣盯著看，冷著漂亮小臉蛋，一點兒笑都很吝嗇。

江稚也知道他不喜歡，他的格不知道像誰，隻粘著親近悉的人，對其他人來說，他一點兒都不好相，特別挑剔，也很挑食。

江稚抱著他去了航站樓外，網上提前約好的車早早就到了。

忍不住抬頭看了眼天，這麽多年沒有回來，其實也已經有點陌生了。

上車之後，江稚也有點心不在焉，隔著車窗看向窗外的風景，重回舊地，沒有任何的喜悅，隻想快點完工作離開這裏。

“江小姐，到了。”

主辦方訂的是北城最好的五星酒店，江稚這次是被邀請來擔任決賽的評委的，原本已經回絕，但是也不可能一輩子都不回北城。

當初做了虧心事的人也不是，害得九死一生的人都還活得好好，不應該在國外躲一輩子，哪怕方麵那場事故已經結案，哪怕在國的份已經從失蹤變了死亡。

到了酒店，罐罐就不用媽媽抱著了。

他從自己的小包包裏拿出媽媽的份證件，踩著小板凳把證件遞了過去。

媽媽在國外時不時就會忘記帶這些證件，有點心大意的，出門不帶上他怎麽能行呢？

而且他的媽媽太單純了，總是把別人想的很好。

分不清好人和壞人。

不像他，有一雙睿智的雙眼。

能夠驅逐媽媽邊那些不懷好意的壞東西。

唉，可是媽媽總覺得他還是個什麽都不懂的小孩子，笑瞇瞇著他的臉說他可。

他才不要當一個可的孩子。

他要當全世界最最最聰明的小孩。

江稚看見罐罐很練的上證件，笑眼彎彎，了他的頭發，“我們罐罐好聰明啊。”

罐罐其實不喜歡被腦袋。

別人不行。

但是媽媽可以。

主辦方幫訂的是家庭套房。

罐罐有自己的小房間，兩人在酒店裏稍微休息了會兒。

江稚就打算帶著孩子去吃飯。

有點選擇糾結癥，實在不知道吃什麽，想了想罐罐好像吃不慣中餐，便在附近找了家評分比較好的西餐廳。

江稚每次帶著他出門，走哪兒都會為焦點。

大多數人都是控，看見長得漂亮的小孩總是忍不住想要親近。

餐廳經理領著兩位到提前預留好的位置，夜降臨，燈火萬千。

還沒上菜，罐罐就想要去洗手間。

他像個小大人，“媽媽，我自己去可以的。”

江稚有時候覺得五歲的兒子都比要，有些惆悵，好像從肚子裏掉出來的這個孩子，長得不像，格也不像。

像也沒什麽不好的嘛。

“你知道在哪裏嗎？”

“嗯。，媽媽，我看見指示牌了。”

指示牌上也有英文。

他看得懂。

罐罐蹬蹬跑到洗手間，他的個子還太小了，夠不到洗手臺。

隻能先去搬來一個椅子，踩在上麵才能夠得著。

他有點潔癖，用消毒水洗了好幾遍的手，又用紙巾得幹幹淨淨，才不慌不忙從椅子上跳下來，末了還不忘幹淨椅子。

出去的時候，跑得太快咚的撞到了走廊上的人。

他的額頭都撞紅了，因為慣，一屁坐在地上。

被他撞到的是個材頎長的男人，黑西裝，一臉冷轉過，看著坐在地上額頭的小男孩，邊也沒人陪著，似乎是落單了。

沈律言旁的助理連忙將孩子抱了起來，“小朋友，你沒事吧？”

罐罐從助理懷裏掙紮著下了地，抬頭看清楚站在他對麵的男人的臉，小臉就繃得更冷，他知道他。

媽媽以為他是個笨蛋，什麽都不懂。

但其實他早就知道自己的爸爸是誰了！還上網查到過照片。

罐罐抿著。

不知為何，助理覺得這個小朋友生氣的樣子有點說不上來的悉，不知道在哪兒見過。

“你的爸爸媽媽呢？怎麽就你一個人在這裏？”

罐罐一本正經地說：“爸爸死了，媽媽在外麵等我。”

助理愕然，沒想到長得這麽好看的孩子竟然是單親家庭。

沈律言的目在孩子臉上掃過，“謝遲，不要多事，把他送回去。”

謝遲記得沈總好像不太喜歡孩子，可能是怕景生，聽說當年沈總的孩子出了意外沒了。

“不用，我記得路。”

小朋友嗖得一下就跑得沒影了。

謝遲訕訕笑了聲，“沈總，這個小孩長得可真好看，這麽小就沒了爸，還可憐的。”

沈律言淡道：“這麽喜歡就追上去給他當後爸。”

謝遲如果聽不出來沈總話裏的冷意，這幾年就是在沈總邊就白幹了。

他幹笑了聲，不再提這個話題，免得引火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