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稚垂著眼皮,沉默了可能不到兩秒,“舅舅,你不用告訴我關於他的事。”
真的並不關心。
也沒有餘力關心。
這五年的起初,過得並不輕鬆。
幸虧山崖的植幫緩衝了一下,不過便是如此滾下來也是重傷昏迷,並不是安然無恙的,一點兒傷都沒有。
江稚醒過來的時候已經在英國,一座很陌生的城堡。
剛睜開眼睛時,還說不了話,躺在床上也幾乎不了,每天醒來的時間也不長,渾渾噩噩,昏昏沉沉,總是不斷在做噩夢。
這樣昏沉的日子似乎過了很久很久。
有好幾個月那麽漫長,漸漸才算清醒過來,能被人扶著坐起來,嗓子因為太久沒有說話,都快喪失了發聲的功能。
如今想起來拿幾個月,好像也跟著在作疼。
那種經脈連著骨頭的疼痛,並不是想忍就能忍得住的。
不知道盛西周是怎麽發現的,也不知道他當時是怎麽把帶去英國的。
沒有問,盛西周也不說。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死死護在懷裏的孩子,沒有什麽事。
健健康康的,平平安安的。
人在經曆生死之後好像真的能放下很多。
隻不過有時候午夜夢回,還是控製不住對沈律言的恨意。
隻是想想,卻做不了什麽。
報仇?太耗費心神力氣了,在他麵前,太過渺小。
橋歸橋,路歸路,此生不再見,應該是和沈律言之間最好的結果。
不甘心的隻有江歲寧還能好好的活在這個世上,壞事做盡,還沒有報應。
江歲寧當年完全是殺人未遂。
不能心急,會像把江北山送進牢獄裏一樣,把江歲寧也送進去,讓得到應有的報應。
回過神來,江稚聽見舅舅說:“你不喜歡聽,我以後都不提了。”
江稚知道舅舅是在試探。
嗯了嗯,“好。”
時間快到了,江稚得要出門去活現場。
傅景初讓自己的助理開車送了,活現場也在一家五星級的酒店。
江稚到了地方,看見悉的酒店名字,恍了一下。
以前來過很多回,還是沈家的產業。
江稚站在門口,想了想還是先戴上了口罩,黑的直發的落在肩側,致雪白的小臉,明眸皓齒的,特別的漂亮。
戴上口罩後隻了雙瑩潤的眼睛,哪怕是悉的人站在麵前,隻看這雙眼也很能認出來。
工作人員收到信息立刻到了門口接人,“是江老師嗎?”
江稚點了點頭。
工作人員見帶著口罩,還很向靦腆的樣子還以為是有點社恐懼癥,“您跟我來。”
江稚還是點點頭,很安靜跟在工作人員後。
工作人員接著說,“我們主辦方的工作人員有很多都特別喜歡您的作品,這幾年您的作品是做的越來越好了,等活結束,能給我們留個簽名嗎?”
江稚在工作上用的都是英文名,中文名也隻留了個姓氏。
想了想,“可以的。”
工作人員在接到之前沒想到會是這麽年輕的一個小姑娘。
看起來好像才二十出頭。
很顯小。
主辦方給江稚安排的座位已經很不錯,在前排的中間。
最前排有幾個空位,工作人員解釋道,那是給活讚助方留的位置,隻是讚助方那邊的人沒有空過來,座位隻能空著也不能讓給其他人。
讚助方是金主爸爸。
沒有人會去得罪金主。
整個活的支出都是讚助方出的錢。
以為江稚是從國外回來的,對國的況不了解。
又多解釋了兩句:“這幾年我們的讚助商一直是沈氏集團,每年都會給我們讚助不錢,來辦比賽辦活。還是大方的,這回的獎金也有很多。”
江稚愣了愣,來之前沒有過問讚助商是誰。
這種事也不會有人特意去問一句。
現在知道了還有些怔。
確實很意外。
江稚記得江歲寧並不在比賽名單上,早在剽竊稿的事曝之後,在這行已經沒有別的路能走了。
沈律言以前也會這樣花錢,但是僅限於在江歲寧參與的活裏砸錢。
可能這次真的隻是巧合罷了。
工作人員看微微有些驚訝,接著說:“聽說沈家這位的前妻也是設計師,所以可能沈先生對這行也比較興趣。”
江稚笑了笑,沒有說話。
怎麽可能。
哪怕不是當事人也不會相信這種說辭,都已經是前妻了,哪有人還會對前妻工作的相關行業興趣?
更何況還是當事人,也不知道這些誤解,是怎麽產生的。
看出來了不是很關心,工作人員很聰明的閉上了。
江稚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活還沒開始,低頭看了會兒手機。
罐罐已經醒了過來,用他自己的手機在和聯係,小朋友反過來管起了,問在哪兒?
江稚失笑,好脾氣的回複:“媽媽來工作了。”
罐罐剛睡醒,頭頂又翹起了呆,他臭著臉將頭發下去,又站在椅子上,打開了家裏的電腦,認真仔細的查了一些網上有用的信息。
他很懊悔,之前沒有用電腦認真的檢查一遍。
早知道就不讓媽媽回來了。
媽媽的幸福就由他這顆小白菜來守護!
“媽媽,我有點不舒服,好像發燒了,你能回來嗎?”
小男孩聲氣,裝得還真像那麽回事。
江稚一聽就有些著急了,不過記得早上出門的時候過他的額頭,好像沒發燒啊!剛才出門也幫他蓋好了被子,怎麽會突然發燒了?
可是比賽馬上開始,現在離開都找不到借口。
江稚心急如焚,“家裏沒有別人嗎?”
罐罐皺了皺眉,家政阿姨是在家的。
“媽媽,我好像也沒有很燒,能堅持到你回家呢。”
“還有別的地方不舒服嗎?”
“沒有了。”罐罐剛剛撒了謊,聽見媽媽著急的聲音又有點愧疚,“媽媽好好工作,不用擔心罐罐,罐罐能夠好好照顧自己。”
江稚本不能放心,“你讓阿姨接電話。”
罐罐想了想,“好的叭。”
江稚叮囑了家政阿姨,讓先帶著孩子去醫院,很快也會過去。
家政了小男孩的腦袋,覺得他沒發燒啊,不過這話也沒說出口,畢竟不是醫生。
電話結束後不久,江稚聽見前排傳來的靜。
一個個都主站了起來,朝門外的方向看了過去,悉又陌生的影猝不及防闖的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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