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景川點了點頭，輕嘆一聲：“我們白家為了彌補裴家，不得已只好拿你的婚姻做誠意。”

“不覺得這很荒謬麼？”安若冷笑一聲。

“以前我覺得這沒什麼，后來為了尋你，我見過了山川河流，了解不在漠北學不到的知識，也漸漸覺得那些決定是一種錮。”

他意味深長地道：“你沒有被錮，裴津城卻被捆綁的走不出來了。”

“里陀說，他里被注了人蠱？”

白景川沒有再瞞，“姑姑的事我們白家自知理虧，把你的未來拿去聯姻實屬無奈。他們裴家也為了能夠加這紐帶，便想到了人蠱。”

“所以裴津城就被下了人蠱？”

白景川搖搖頭，“是他自己甘愿種下的。”

“甘愿？”安若蹙眉，哪有人愿意種下一顆隨時要命的病毒？

“原本是你們倆都要種下，這樣即便是日后反悔，沒有另一方的同意只能心臟衰竭而死。”白景川語氣沉重：“裴津城本就比你大幾歲，小時候經常抱著你，對你自然很深。他不愿讓你種人蠱，便搶過來自己注。”

安若心震不已。

緩緩垂下眉眼，手指不覺間狠狠絞在一起。

“這些話在這時候原本不該同你說，可拋去兩家的迂腐思想，他對你一直以來的深義重。”

“要不是年你遇險流落在中原，想必現在你們倆早已是一對……”白景川喝了一口茶，“你小時候最喜歡粘著他，還說非他不嫁。”

“……”

“這話現在說確實不對……”白景川尷尬的輕咳一聲，忽然鄭重其事道：“纖纖，你不要覺得有力。裴津城曾經說過，他只要你開心快樂，如果你真的決定要與沈驍行好好生活，就把他上的人蠱給解了吧。”

“可以解嗎？”安若抑的心忽然得到放松。

“可以解，只不過需要花費一些時間。”

“沒關系，多長時間我都愿意。”安若抿了抿，“我不想虧欠他，也不想他因為這個東西被折磨。”

“解蠱的話，需要你跟他親自回一趟繁族。”

安若抿著沒說話。

“纖纖，我不反對你選擇中原的生活，我相信阿兄也會支持。你不是姑姑，裴津城解了蠱可以正常生活。你也該回家去看看我們的家人了。”

安若著手指用了些力，這件事這兩天也想過。

沈驍行要籌備婚禮，就要正式嫁給他了。可……自己父母還沒有出現，是不是該去看看他們，了解一下曾經？

解除婚約一事，安若告訴了男人自己看法，包括裴津城的事，毫無瞞。

沈驍行支持的決定，只是如果真的決定回去，他會陪著一起。

……

床上男人微了手指，緩緩睜開深雙眸，目是悉的天花板。

“醒了？”溫的聲從旁傳來。

裴津城回過神去看，只見人靜靜地守在他邊，眼神溫地看著他。

他恍惚間以為是在夢里，因為重逢后，從沒見過這麼主盯著自己的安若。

一直以來都是他著，低著頭避開，或者匆忙離去后，他著背影依依不舍……

他像意識到什麼，連忙抬起胳膊去看了看，上面沒有昏迷之前恐怖的黑管。

那臉上應該也沒了。

裴津城微啞著嗓音：“你……我嚇到你了吧？”

看來昏迷之前的事他還記得。

安若搖搖頭，輕聲道：“沒有。”

“你都看到了……”

“看到了。”安若起給他倒了一杯溫水遞過來，“人蠱的事也聽說了。”

拿著水杯的男人頓了一下，眼底漸漸暗淡，他結滾：“誰告訴你的？”

“我二哥。不止是人蠱，還有我們倆的聯姻，以及家族的一些往事。”安若深深呼吸，“這些事你為什麼都不告訴我？”

裴津城盯著手里的玻璃杯，他視線發深：“告訴你只會打擾你現在的生活……”

“可你一直瞞著的話，遲早有一天會垮掉。”

“我的狀況我自己清楚。”

安若深深嘆息，“你有想過解除婚約嗎？”

“……”

男人握著水杯，指骨間仿佛都在用力，他意識到什麼，又緩緩松開。

“你要跟我解除婚約？”

“嗯。”安若實話實說：“解除婚約才能解開人蠱，你才能不被這東西繼續折磨。”

他倔強地別開臉，“我沒事。”

“你已經很嚴重了。”

裴津城眼神漸漸深沉，“我不打擾你的生活，也不行嗎？”

安若沒聽太清楚，“什麼？”

“我不需要解開人蠱。”他抿著蒼白的，“況且當初，是我愿意種下這蠱，跟你沒關系。”

安若知道他在執著什麼，越是這種時候，越不能心：“我已經決定回漠北了，順便把解除婚約的事跟他們商量一下。”

沉默許久，男人閉上眼再緩緩睜開心沉重道：“纖纖，解除婚約的話，我們倆就真的不再有半點關系了……”

“不會的。”安若微微一笑，“你我還可以是朋友，可以是親人。”

看著大大方方第一次對他展現笑容，裴津城也跟著勾，只是他的心很苦很，口更是悶痛的厲害。

“……好。”

-

沈驍行的傷好得差不多了，聽說他要回來，沈靜初早早的安排廚房準備晚餐。

他一進客廳看到媽在抱著小傾心，小公主圓溜溜的大眼睛瞄向進門的男人，咬著的嘰嘰呀呀的兒語，小胳膊虛空地朝他揮了揮。ωＷＷ.166xs.cc

沈驍行提走過來，眼尾勾起英氣的紋路：“來，爸爸抱。”

他練地抱著小傾心，長朝沙發區邁步而去：“寶貝兒，想爸爸沒有，嗯？”

小傾心咧笑起來，混著口水掉下來，男人手接住重新塞回里。

他挑眉一笑，“看來傾心是想爸爸了，見到爸爸很高興呢。”

這時候的小傾心已經開始學會認人。

說來也奇怪，自從出生沈驍行很抱過，嬰兒大多記也不好，他前段時間離開家那麼久，這小家伙還能記得他。

“媽媽呢，爸爸抱你去找媽媽好不好呀？”

沈驍行抱起團子要往樓上走，門口突然響起傭人的聲音，他駐足去看。

安若像是有心事，從裴津城那邊回來，一路上魂不守舍，這兩天做什麼也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

“媽媽回來了。”男人角輕勾著淡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