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皇帝著那紙卷，面上晴不定，公主伏下子泣著道：“還請皇兄看在陵忠心為國，在世人面前還他一個清白吧。”

皇帝長嘆口氣站起，背過著龍椅上的牌匾，久久未曾開口。

顧遠蕭同公主互看一眼，心中都有些忐忑，他們雖然已經做到這個地步，但自古上位者，代表的是赫赫天威，是絕不會低頭的皇權。

皇帝究竟會不會為了蘇陵，為了公理與正義，承認自己當初犯的錯。

事到如今，他們賭的不過是一個帝王的良心。

不知過了多久，皇帝總算轉回，似是疲憊至極，但目卻灼灼地盯著顧遠蕭道：“你老實告訴朕，公主的那個孩子，是否還在人世？”

公主手指一抖，張地看向顧遠蕭，不知他會如何作答，畢竟稍有不慎，便是欺君重罪。

顧遠蕭似是猶豫一會兒，隨即輕輕地點了點頭。

皇帝面一沉正要發作，顧遠蕭已經搶先道：“當初陛下將那個孩子給父親，不就是為了讓父親完當初的允諾嗎？”

這下子不止是皇帝，連公主都聽得怔住，忍不住問道：“什麼允諾？”

顧遠蕭微微一笑，“當初父親與蘇都督本為摯，曾相互換過信，定下契約，兩家兒要結為秦晉之好。當初公主產，陛下生怕這個孩子會株連，便瞞著公主將那孩子給父親，就是希他念在這姻親關系，能善待那個孩子。雖然陛下沒有明說，父親卻已經明白，所以將換了份，改換名姓養在侯府里，對外雖是稱兄妹，可侯府上下都是將當作臣的妻子來對待，只等著有一日蘇都督平冤昭雪，便堂堂正正娶過門。”

這一番話說完，皇帝面沉看不出喜怒，公主卻是瞪大了眼，未想到他竟能想到如此無懈可擊的對策。

若是蘇陵真是含冤枉死的，當初暗中下令賜死他的后人，就是皇帝上最大的污點，他的自尊絕不會允許自己被妹妹如此輕視怨恨，可顧遠蕭這番話卻輕飄飄化解了皇帝上的罪孽，將這個孩子變了他對當年之事的救贖。

而皇帝如果執意要掩下這個錯誤，他要置的人實在太多，包括他的骨至親，包括整座侯府，包括這個無辜的孩子，還需顧忌到顧遠蕭和魏敬亭手上的兵權，他想了許久，終是長吐出一口氣，再站起時，已經恢復帝王威嚴，正凜然道：“太傅周淵通敵燕國，謀害忠臣良將，是當年靈州城淪陷、蘇都督含辱犧牲的罪魁元兇。還有，朕會出一道罪己詔，向天下昭告此案的真相，將蘇陵以五軍都督的份厚葬，恢復他的府邸并加封忠義侯，他的后人和族人都將其爵位蔭庇。”

雖然已經猜到這個結果，可聽見皇帝金口玉言，終于承認了蘇陵的冤屈，公主用抖的手捂著，邊哭邊笑，轉眼就泣不聲。

在心里默默喊道：陵你聽到了嗎，你的犧牲并沒有白費，大越子民會明白你為他們做的一切，還有，咱們的兒可以回家了！

顧遠蕭也是握拳滿臉慨，為了這一刻，他們付出了太多，等的太久，所幸這世上的天理公義，永遠能戰勝皇權和私.，他們并沒有賭錯。

于是他袍跪地，恭敬地喊道：“吾皇圣明！”

作者有話要說： 總算寫到這里了，哥哥辛苦了，馬上給他甜寵文安排上→ →

第78章

當顧遠蕭走出宮殿時, 才發覺自己的里幾乎全被。

他朝著宮墻的方向抬起頭來, 方才剛下了一陣雨, 天空是碧潤的，云層下泛起道道金, 那是雨后即將現出的彩虹。

顧遠蕭未上轎，只沿著宮墻緩緩而行，雨后的空氣潤清，還夾雜著不知何而來的草木花香，他著腳下過的一道道壁影，只覺得渾輕松暢快，一顆心也無比的疏朗開闊，快走兩步越過兩旁的宮人, 終于大笑了出來。

這條宮道并不短，他想起家中還有人等候，便加快了步子不停往前走, 誰知剛出華清門, 就看見信王一紫玉帶, 長站在那。

信王仍是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樣, 折扇搖搖、袂翩翩，可唯有顧遠蕭能看出他外表下藏起的郁，余瞥向兩邊的守衛, 笑了笑道：“王爺要去何，不如讓我載你一乘？”

信王將折扇一收，瞇眼笑道：“那敢好, 多謝云霆了。”

兩人于是相攜上車，可只有他們自己明白，彼此的笑意都不達眼底，只是浮在面上，其下是看不清的暗涌之。

到了馬車里，信王用骨瓷扇柄一挑車簾，似是隨口地問道：“云霆今日看來春風滿面，可是有什麼喜事啊？”

顧遠蕭垂眸攏袖而坐，聞言角微微翹起，道：“確實是有一樁喜事，是侯府的喜事，也是公主府的喜事。”他眼角一挑，又道：“等到喜宴時，還要請王爺賞臉出席才是。”

信王把玩著扇柄上的玉墜，眸沉沉地道：“看來云霆已經是有竹了，也不在乎，可能付出的后果。”

顧遠蕭默默看著他，過了許久才開口道：“王爺，看在你我知一場，我便開誠布公地問一句：這件事，你究竟知道多？”

信王總算轉眸看著他，隨即往后一靠，挑起角道：“雙華的世，你連我都不愿分毫，卻刻意將往公主面前送，再加上那次我在面前提起蘇陵時，你如此張的模樣，若是我還猜不出端倪，實在是枉做了你這麼多年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