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著謝夫人拜了拜道:“您是我母親,我不敢說您有錯,更不敢讓您給平寧公主認錯,唯有我代母認罪,親自去說,就說是我引平寧公主在先,又因為求而不得,才設計毀了的名譽。”
說罷,他竟真要往外走,謝夫人急忙拉住他道:“我做這一切,還不是為了能幫你找到一個娘家有助力,又對你死心塌地的妻子?我為你苦心費神,你卻要自毀前程嗎?”
謝夫人本來不及問徐子期怎麼會從旁邊的暗門里出來,馮新又是怎麼回事?猝不及防就聽見徐子期說要代自己認罪罰,只得上前阻攔勸解。
徐子期道:“母親今后大可不必為我的婚事心了,總歸我才是害了平寧公主的元兇,等過罰,我便去做和尚去。”
“你說這樣的話,不是在剜我的心嗎?”謝夫人又氣又急,“我才找回你,你就要做和尚,是個什麼意思?我為你著想,你竟嫌棄我至此嗎?”
徐子期卻固執道:“正因為母親是為我好,我不敢怨母親什麼,只怨我自己,我去罰理所應當。”
經過這些天的相,謝夫人早已了解徐子期的為人,知道眼下這些話他不是說著玩的,便死命拉住徐子期,生怕自己略一松手,兒子就真要剃頭做和尚去了。
可恨自己前頭說出口的話收不回,這會兒想要找借口辯解都不。謝夫人急得勸了又勸,徐子期卻始終油鹽不進:“我意已決,母親便是能攔得住我一時,也難時時刻刻都攔著我的。”
謝夫人此刻真是恨了徐子期的固執不知變通,但他又是自己的親兒子,謝夫人只能妥協,不得已向了一旁的秋韻。
秋韻心中頓時咯噔一下,很快從謝夫人復雜的眼神中,讀懂了的意思,也終于明白自己之前心里的不安是為什麼了。
一個奴婢,自然只有聽話的份兒。
秋韻只猶豫了一瞬,便噗通一聲跪在了徐子期的去路上:“二公子別誤會夫人,這一切都是我的錯,是我背著夫人,假借的名義做的。夫人是事后才知曉,又被我蠱說這一切都是為了公子好,竟也信了……我想到夫人之前對我的好,實在不忍心看夫人和公子母子不和,總之都是我的錯,由我去認罪吧……”
秋韻明顯是頂罪。
仆人為主子頂罪,早已屢見不鮮,有人證證的還好,像秋韻和謝夫人這樣什麼都沒有的,只要秋韻咬死了說是自己做的,哪怕機再離譜,即便大家也都心知肚明,也沒法兒。
暗室里,謝蘭臣早料到會是這樣的結果。
“罪魁勉強算是有了。”雖然是個頂包的,但真正謀劃此事的人是誰,明眼人也一看便知。
他又看了眼天,低頭對懷里的昭兒道,“你娘這會兒也該出宮了,咱們去接吧。”
第45章 45、出發
“我明天一早便帶秋韻進宮, 親自向平寧公主認罪,要打要殺都隨,絕無二言。你若還想娶, 我便再為你求娶, 便是舍下我這張臉, 也一定讓平寧公主答應選你做駙馬,這樣可以嗎?”
留仙樓的雅間里,謝夫人還在拉著徐子期不放。
見徐子期還不松口,謝夫人又含著淚道:“都是我管教不嚴, 才縱出了這樣的惡奴,你若是還不滿意, 便是要我以死為平寧公主賠罪我也愿意,只要你能好好活著,別生我的氣, 我死了也能心安的。”
徐子期自然也看得出來秋韻是頂罪的, 原本他心里是存了氣的, 可這會兒見謝夫人這般小心翼翼地懇求自己, 又想到到底是自己的生母,又苦心找尋自己近二十年, 期間還不知怎麼煎熬,心便了。
他對謝夫人道:“我說我去贖罪,是真心實意的, 并不是拿自己迫母親做什麼。”
“我知道,”謝夫人道,“可你是我上掉下來的, 我疼你還不知怎麼疼好, 怎麼舍得讓你替我……替秋韻罰呢?”
“我做了錯事, 罰是應該的。”謝夫人語氣示弱道,“但我只求你別把我當惡毒之人,我不是要為自己開,但你想想,我……秋韻雖然是略施了些小計,但如果平寧公主真如外面傳說的那麼賢良,秋韻又哪里會有可乘之機呢?再說句不中聽的,就是像崇寧公主那樣大大方方地出門,明正大地約見男子,也好過這樣遮遮掩掩的行徑,讓人如何不多想呢?”
謝夫人點到為止,適時止住話頭,又道:“旁的我并不為自己狡辯,你只說你想我怎麼做,你才能不生我的氣,不再提什麼出家不出家的事?”
話音方落,像是因為太過悲傷的緣故,謝夫人突然猛咳起來,咳得人直要暈倒,徐子期急忙扶住。
見此形,徐子期終究不忍道:“就依母親所說,為我求娶平寧公主吧。”平寧公主名聲已毀,再怎麼彌補也無濟于事,是因為想嫁給自己才累及名聲,自己娶了他,好歹能讓些流言蜚語。
*
次日,謝夫人和秋韻來到長春宮。
郭皇后冷眼聽完秋韻的認罪自述,不顧形象地親自上前,狠狠打了幾個耳。
郭皇后自然知道秋韻是為誰頂罪,因而這幾個耳,是故意盯著一旁的謝夫人打的。
謝夫人被郭皇后嘲弄的目看得心頭冒火,卻又不得不忍耐,“事全因秋韻而起,今日我便把給皇后娘娘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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