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賓們的視線不約而同落到了云祁的上。

眷們的視線則立即落到謝昭昭上。

一時間，大家又同時看向陳書蘭，出更加微妙的神。

既慨陳書蘭的品貌家世才學，又憾已經被宣武皇帝定給了云祁，更加扼腕的事是，云祁竟然看不上這麼好的貴！

雖然謝昭昭也很不錯，但無疑比之陳書蘭，謝昭昭在眾人心中是有所欠缺的。

起碼在文采這方面就不行。

謝昭昭也并非傳統意義上的大家閨秀。

總之不那麼完。

梁王笑容冰冷，“可惜有人有眼無珠。”

周王手掩在邊，輕咳了兩聲不說話。

梁王又端起桌上金樽飲酒。

宴席上靜悄悄的。

皇子龍孫的事，大臣們自然是不敢，也至多是在心里想一想，面上卻也不敢出什麼端倪來，唯恐冒犯皇家，惹來災禍。

謝星辰見陳書蘭得了夸贊，飛快地就朝謝昭昭看過去，想瞧瞧謝昭昭有什麼反應。

不過只一看就失了。

謝昭昭毫無反應，了顆葡萄吃。

不過，先前吃了兩塊玉桂糕，口中泛酸，這葡萄吃進去竟然也不那麼甜，謝昭昭忍不住皺了皺眉。

云祁忽然出聲：“謝七小姐，是葡萄不好吃嗎？”

謝昭昭微愣，錯愕地看了云祁一眼。

“瞧你吃的不是很開心。”云祁仿佛沒有察覺別人驚得蹬掉眼珠子的神。

他淡淡一笑，眼底浮起無法忽視的溫，“來人，給謝七小姐送一份甜湯。”

“是。”

太監應聲退下。

宴席上的男賓眷們，神都變得古怪難言。

云祁和陳書蘭是定好了要賜婚的。

如今云祁當著陳書蘭、當著圣京城所有上流貴族，文武大臣的面，在周王和梁王夸贊陳書蘭的時候，不但毫無反應，竟還公然偏向謝昭昭！

還以為定西王殿下從西境回來之后，這段時間都沒折騰什麼幺蛾子，是了西境磨礪，對謝昭昭也沒了想法。

哪知竟還是念念不忘？

謝昭昭被人番用各種視線打量，著實頭疼。

只是所有人都看著，自然也沒法對云祁發作，他收斂。

謝昭昭暗暗吸了口氣，朝著云祁福了福，“多謝殿下關心。”

云祁笑笑，抬了抬手。

伺候在他后的另外一個小太監立即機靈地上前，將云祁桌面上的江南貢果紫牙烏直接送到了謝昭昭面前桌上。

紫牙烏是江南貢品，一年里只有八月末九月初才會有。

如今這宴席之上，只有皇子龍孫們，以及后宮嬪妃桌面上才擺，其余人是一顆籽兒也吃不到的。

這卻送了這麼一大顆到謝昭昭面前來！

謝昭昭：“……”

幾乎可以覺到眾人看的眼神都變了刀子，一瞬間謝昭昭的頭更加的疼了。

飛快地瞪了云祁一眼。

這廝嫌被人眼刀子砍的了是不是！

原先覺得他沉穩不，這如今是老病又犯了！

“謝七小姐。”一直沉默微笑的陳書蘭忽然說：“怎麼不參加詠？不如你也做一首，大家一起參詳參詳？”

眾人面上平常，心里都樂呵起來。

這顯然是陳書蘭不了這種暗的輕視，和謝昭昭對上了。

這下有好戲看了。

謝昭昭輕吸口氣，抬眸微笑：“我不會作詩，勉強為之也是貽笑大方，這樣好了，我來寫幾個字，權當應了陳小姐之邀。”

話落，不等陳書蘭說什麼，謝昭昭便站起來，聲音溫地說：“賢妃娘娘，可否為昭昭準備筆墨紙硯？”

賢妃是個溫和的子，對小輩素來寬厚，且本有些喜歡謝昭昭，平素逢年過節都會給謝昭昭賞賜。

因此謝昭昭這一問，頗有些請幫忙解圍的意思。

賢妃果然點頭，“好，來人，備筆墨紙硯。”

很快，兩個小太監抬著條案到了近前擺好，上面已經準備了文房四寶，并將錦墊放在條案之前。

謝昭昭離席，走到文房四寶之前，緩緩跪坐，提起筆來，在干凈的宣紙之上下筆揮毫。

眾人瞧著都有些詫異。

謝昭昭算是京城比較不修邊幅的貴了，琴棋書畫，幾乎不沾邊。

可如今這行走坐立，以及握筆的姿態瞧著，卻很是有氣度，和印象中的謝昭昭像是兩個人。

只是不知能寫出什麼字來——

頃，就在眾人好奇觀的視線之中，謝昭昭放下筆：“好了。”

邊上的兩個小太監立即上前，將謝昭昭寫好的那張宣紙小心提了起來。

那宣紙之上，字跡行云流水，落筆似云煙，力而不失，展而不夸，卻也有如神仙般的縱逸，不輸當世文豪大家的字。

而且寫的，赫然正是方才陳書蘭所做《詠》。

謝昭昭說道：“獻丑了。”

周王從席位上站起，一路走過來，仔細看過那幅字后，落到謝昭昭上的目變得意外驚嘆，“從不知謝七小姐的書法竟然如此出彩。”

“只是隨意寫一寫，當個閑趣罷了。”謝昭昭微垂眼眸，一副安靜溫雅的模樣，“能得殿下的眼，屬實是臣的榮幸。”

“姑娘太謙虛了。”周王剛一開口，忽然微瞇著眼看向謝昭昭的發間珠花：“咦，姑娘戴的，莫不是傳說中的琉璃珍珠？”

陳書蘭笑說：“周王殿下眼里極好，的確是琉璃珍珠呢。”

周王看向陳書蘭，片刻后忽然又說：“是本王眼拙了，原來陳姑娘戴的，竟也是琉璃珍珠。”

眾人都是一怔。

謝星辰也是愣了一下，之后神瞬間變得沉無比。

圣京城流通的多是南洋珠。

而西境的哲靈湖那里也產珠，并且有一種傳說之中的琉璃珍珠，白中泛金，金中泛，會因為線的強弱產生細微的變幻。

并且琉璃珍珠磨可養，更有極高的藥用價值。

哲靈湖位于高山雪原之間，產出的珍珠本就不多，琉璃珍珠更是萬金難求。

而且一般都很小。

前幾年，十三公主得了一串琉璃珍珠編的手鏈，不過是黃豆那般大小的珠子，一共十三顆，便都炫耀了好久，不知有多子艷羨，花盡心思也想得那琉璃珍珠的飾。

只是這東西萬金難求。

那一琉璃珍珠熱，隨著大家求不得也逐漸消減下去。

而如今，謝昭昭和陳書蘭竟然都戴著琉璃珍珠做的珠花，并且還是那麼大的一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