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南風走過來的時候,宋知意還沒攔到車,正在給季越澤打電話。
“我送你。”
“不用。”
說著,往一旁退了一步,沒讓他到自己。
黑眸微微一暗,顧南風看了一會兒:“我和梁希桐過來是有事談。”
“與我無關。”
站在那兒偏頭看了他一眼,臉上的表很淡,對著他就像是對著一個陌生人一樣。
“知知。”
九月的風不冷,隻是有點大。
兩個人相對無言地站了一會兒,他終於忍不住又了一聲。
宋知意收回遠的視線,冷眼看著他:“顧南風,你自己當年說過的話也忘了嗎?”
說著,頓了頓,不冷笑了一聲:“可我沒忘。知道我為什麽沒忘嗎?”
“因為當初我求你的時候,就是你提醒我要記住我曾經說過的話的!”
這時候,一輛計程車經過,宋知意抬手招了招,然後拉開車門直接就進了計程車裏麵。
他站在那兒,低垂著眼眸,整個人就像是陷進了巨大的悲傷裏麵。
梁希桐隔著車窗看著他,臉上的表漸漸地青了起來。
半晌,把車窗降了下來:“真是難得見到顧這麽深義重的時候。”
聽到的話,顧南風了一下,黑眸直直地看向。
那雙眼眸晦不明,卻直人心,看得人心頭莫名地發冷。
梁希桐臉微微一僵,“我還有事,先走了,事考慮好了,麻煩顧給我打個電話。”
說著,連忙發了車子往前開去。
後視鏡裏麵,顧南風還站在那裏,一不的,就像是個雕像一樣。
梁希桐看著後視鏡裏麵的顧南風,心底的不甘越來越大。
從八歲的那一年就認識顧南風了,那一年顧南風也不過才十一歲,被顧平延牽著從顧家的二樓走下來,邊還站了好多顧家的小孩,可是第一眼就看到他了。
趁著兩家人的長輩在談,掙開了父母的手就跑到他的跟前他,可他連正眼都不給一下。
顧南風從小到大就冷,那種冷不僅僅是高傲,更是天涼薄的冷。
可就是喜歡他,也不知道為什麽,就像是發了瘋一樣。
後來還央求了媽說服爸給轉學,原本想借著這個機會靠近顧南風的,可他依舊是看都不看一眼。
一直像個小尾一樣跟在他的後,每每有聚會第一時間就是要找顧南風人在哪兒。
然而這麽多年了,他從來都沒有正眼看過。
當初盡管知道他跟自己訂婚是為了讓宋知意難堪,可還是義無反顧地順從。
可沒想到,最難堪的人,居然是自己。
“砰”的一聲,車子撞在了一旁的路基上,梁希桐回過神來,看著外麵驚恐的行人,臉越發的冷。
憑什麽!
宋知意到底憑什麽!
計程車停下來的時候,宋知意才回過神來。
前麵的司機了好幾聲,有些不好意思,從錢包裏麵拿出一張五十塊,直接遞了過去:“不用找了,師傅。”
聽到的話,司機馬上就喜笑開:“小姐你人真是好!長得好看心地還好!”
宋知意笑了笑,抬下了車。
回到公寓,進房間裏麵翻找了一會兒,終於找到從鄴城帶過來的那一個“人魚淚”。
沒想到顧南風居然會這麽不要臉,當年是他著扔掉的,如今卻又趁著什麽都不記得,然後把這東西送回的手上。
宋知意看著手上的人魚淚,隻覺得諷刺無比。
這算什麽?
後悔嗎?
可惜了呢,這個世界上,沒有後悔藥吃。
既然他親手把這麽好的機會送到的手上,那也就不浪費了。
收回思緒,宋知意撥了個電話。
離開四年多了,北市裏麵的人都快忘了宋知意這麽一號人。
人都是這樣的,喜新厭舊,宋知意也不在意對方不記得,好脾氣地說了自己的名字:“宋知意。”
對麵那邊的人大概還是沒想起來,有些不重視:“啊,是宋小姐啊,不知道您這一次要捐獻什麽呢?”
對方一邊說著,宋知意還能聽到那邊鼠標的聲音,大概是在找以前捐獻的記錄。
宋知意也不在意對方的態度,笑了一下:“是一顆鑽石,名字就‘人魚淚’。”
“‘人魚淚’?宋小姐,你別逗我們了,誰不知道顧前些年專門訂做了一顆人魚淚啊,這‘人魚淚’,可不是都一樣的!這名字拿出去,不得讓別人笑話我們嗎?”
宋知意很無奈:“可是它的名字就是人魚淚啊!”
“怎麽可能呢!誰都知道當年顧定做了一個人魚淚給宋知意,北市哪個那麽傻,還跟人家顧撞啊?當然,宋小姐,我不是說你傻,我隻是——”
說到這裏,對方突然之間停了下來,半晌之後,宋知意聽到對方了口氣:“宋小姐?你說你宋小姐?”
“我宋知意。”
低頭看著手上的那顆人魚淚,又重複了一次。
電話那頭的工作人員開始道歉,宋知意耐心耗盡:“這些話我不想聽了,我隻想知道,這顆人魚淚,你們要不要,不要的話,那我就聯係別的拍賣行!”
“要!要!這怎麽會不要呢!”
“行吧,那你們讓人過來取一下吧!”
這人魚淚北市名媛都想要,可是就這麽一顆,還是顧南風親自設計的,就更加值錢了。
這要是放到他們那兒拍賣了,這傭都非常可觀,更重要的是噱頭大,屆時還怕來賓來頭小嗎?掛了電話,宋知意又看了一眼手上的“人魚淚”,然後自嘲地笑了一下:“你命不好,跟的主人都是我,而我,命也不好。”
歎完,把人魚淚放了回去。
不知道,到時候顧南風看到這人魚淚出現在拍賣會現場,會是什麽呢?畢竟當年,他可是說過,不介意的呢!
宋知意把盒子合上,放到一旁的,等著拍賣行的人來驗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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