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很小的時候,不住在這里。
他們一家人住在稍微偏一些的位置,那個時候,附近有一山,也是無意中闖了進去,之后就看到了一個被糙鐵鏈困住的人。
那個人就是影無。
他和差不多大,有一雙非常漂亮的異瞳,可是所有人都說,異瞳會招致禍端,所以將他捆起來,并且警告所有人,不許靠近他。
慕悠悠找到他的時候,年不知道自己在中過了多久。
他在其他人的眼中,本就不是一個人,就像是一只會咬人的惡犬,被鐵鏈拴著,手腕和腳腕上全都是沉重的鎖鏈,那就是他手腕上傷痕的來源。
他有一個吃東西的碗,其實說的難聽一點,本就不能碗,是個盆。
里面會有一些眾人不愿意吃的、已經餿掉的飯菜,也不管他會不會吃壞,就徑直的倒進這盆里,吃不吃,死也沒人管。
山里昏暗不見天日,慕悠悠進去的時候,那年正抱著盆,分明已經有明顯的腐臭味,但他卻面不變的吞了下去。
慕悠悠很難過,讓他等一等,就跑回家,將沒的湯包和包一腦的帶了過去,還心的帶了水。
年對很是提防,破破爛爛的服泥濘不堪,散發著奇怪的味道。
他當時和自己說,不要靠近他,會變得不幸。
但慕悠悠并不理睬這些,生生將白白胖胖的包子塞進了年的手中,又給他遞了一杯水。
那是影無吃的最好吃的東西。
之后慕悠悠會時常來看他,給他帶了裳,還給他帶了可以沐浴的水。
只是很快,他們慕家得到了皇帝的賞識,舉家搬遷,從此之后,就再也沒有見過他。
如今看著哭的像是孩子一樣的影無,慕悠悠只覺得心被狠狠的攥住。
“影子哥哥……是你嗎?”小心的開口。
影無這才從管家的懷里抬起頭來,氤氳著淚花的眼眸,在那一瞬間變得明亮無比:“你記得我了嗎?”
慕悠悠猛地落下淚來。
“對不起,我把你給忘了。”
說著,快步走過去,一把將人抱住:“影子哥哥,你……這些年過的好嗎?”
其實并不想聽,因為他肯定過的不好。
不然為什麼會那麼小心翼翼的試探,讓帶他走?
而且手腕上的傷痕非常深,應該是他們搬家之后,他又被關了許多年。
影無輕輕的點頭:“我很好,悠悠。”
他聲音淺淺的,并沒有刻意賣慘,甚至連經歷都是輕描淡寫的帶過。
影無就這麼在慕家住下了,他們對外宣稱,這是慕悠悠小時候認下的哥哥,如今團聚了。
管家開始心的幫忙找先生,教影無讀書識字。
日子過的飛快,若不是溫北找過來,慕悠悠還沉浸在和自己小時候玩伴的歡樂之中。
“你……”
溫北看到影無的一瞬間,眉頭的皺起來:“你們慕家所謂的哥哥,是他?”
慕悠悠輕輕點頭,語氣歡快。
“是啊,小時候我們經常一起玩,只是可惜,他變化太大了,我才沒有認出來。”說著,又輕輕拉住影無的手,“影子哥哥,正式介紹一下,這位是逸王殿下,對我很照顧的。”
影無用綢緞蒙著眼睛,卻好像能看到一般,輕輕朝著溫北這邊行禮。
而溫北,卻心里堵得慌。
聽著小姑娘輕的喊著那人“影子哥哥”,他心里煩躁。
最讓他覺得煩悶的是,自己那日居然失控了,甚至還差點……
他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接著從懷里掏出一個錦盒,語氣略微僵:“賠罪禮。”
慕悠悠愣了好半天,才想起那日的事。
仔仔細細的觀察了一下溫北的臉:“你是溫北,對吧?”
溫北眼眸清冷,很快又變了無力。
“抱歉,嚇到你了。”
影無聽著兩個人的互,輕輕扯住了慕悠悠的袖。
“悠悠,上次就是他嗎?”
慕悠悠點頭,想著他現在看不見,又開口:“嗯,對。”
影無這才緩緩的擋在了慕悠悠的面前,直面溫北。
“這位逸王殿下,您最好還是離悠悠遠一些。上次若我去的晚一些,悠悠就已經被你殺了。”
溫北的臉變了又變,最終還是再次道歉。
慕悠悠輕輕扯了扯影無的袖子,這才開口:“逸王殿下不必放在心上,賠禮我收下了,您不必自責,畢竟……發生那種事,也不是您能控制的。”
小姑娘帶著滿滿的笑意,好像那日的驚嚇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
溫北的目落在和并肩站立的影無上,眉頭皺。
這種覺很不舒服,他不喜歡。
想著,他索坐下來,聲音清冷異常:“本王今日在你這里借宿一晚。”
慕悠悠倒是沒覺得有什麼,反倒是影無猛地開口:“不行。”
溫北本就不理睬他,自顧自的走到慕悠悠的面前:“我和你單獨談談,可以嗎?”
影無并不放心,慕悠悠聲心安他,這才跟著溫北進了屋。
溫北的神并不算很好,離得近了,慕悠悠才發現,他眼下的烏青很重,上還有傷痕。
雖然刻意遮蓋過了,但腥氣依舊還能聞得到。
“你傷了?”慕悠悠問。
溫北抿了抿:“無妨,本王今日來,是想要問你幾句話。”
慕悠悠黑漆漆的眼眸盯著他,輕輕點頭,看上去好像是不太開心了。
溫北聲音清冷:“他……是不是和你說話了?”
慕悠悠很快反應過來。
看著溫北略帶慌的神,然后輕輕的點頭。
溫北果然就慌了。
他猛地站起來,雙手放在慕悠悠的肩膀,整個人都在抖:“那,他和你說什麼了?你別害怕,我不會讓他再有傷害你的機會的,本王……”
他想要承諾什麼,張張,卻什麼都說不出來。
因為他做不到,從知道那個人的存在之后,他本就控制不住。
慕悠悠輕輕搖頭:“逸王殿下,我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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