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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權臣的在逃白月光》 第115章

第115章

“不如何。”裴宥的聲音像是自古井傳來,著涔涔涼意。

說話間眉眼微斂,眼神落回到書卷上。

溫凝就知他不會好說話,再接再厲:“大人,隻是用一頓晚膳而已,我請客,不花大人一兩銀子。”

裴宥低笑了一聲:“我缺你那一頓銀子?”

“那你便隻陪我坐坐,一起賞賞月?”

“明日恐有雨,並無月可賞。”

“那就去聽曲兒?”

“公務繁忙,沒空。”

溫凝好脾氣快要磨完了,深吸一口氣,將怒火下去:“那你預支給我一些銀票?伱我親已有兩個月,便支給我兩千兩?”

“你我的約定裏,未有‘預支’一說。”

“那就當你借我的好罷?待返京我還給你。”

裴宥仍舊看著書卷,眉眼一:“不好。”

溫凝騰地從椅子上站起來,再裝不下去和,此前的好心也一掃而

對他而言,分明是再簡單不過的一件事,若不是出門時太過倉促,何須如此低聲下氣地同他說好話?若不是此前他拿溫府擋刀,將溫闌拖下水,這事不好再手,何須親自出麵來與那錢老板談生意?

憤憤盯了裴宥片刻,轉,甩掉鞋履,氣到在床上躺下。

可想到今夜還要與這個人同塌而眠,又憤然坐了起來。

裴宥始終看著書卷。

夜闌人靜,驛本就清淨,一時屋就隻剩下書頁翻的聲音。

溫凝盤坐在床上,低頭摳了半晌自己手上的指甲,才漸漸緩過氣來。

再氣裴宥也不會鬆口的,知道他是為的什麽不是嗎?

醞釀片刻,溫凝才重新開口:“我想找錢塘的藥商合作,因為錢塘盛產‘石熒’,待我的藥鋪開起來,會大量囤積‘石熒’。”

這些裴宥遲早會知道的,不如現在告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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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凝聲緩慢,也不等裴宥追問,自顧道:“我想囤積‘石熒’,是因這個時節石熒便宜,每年冬季石熒枯萎,價格會上漲五到六層。我想賺一筆快錢,將市場上的石熒買斷,屆時可漲價兩到三倍出售。”

是斷不可能對裴宥說實話的,也就這個說辭勉強解釋得過去。

裴宥終於放下手中的書卷,斜倚在窗邊閑閑看過來:“哄抬價,賺取不義之財?”

溫凝抓著自己側的香囊,輕聲道:“這隻是初步想法而已。石熒價低,即便浮價兩到三倍也並不貴,如何能算哄抬價?你若覺得……覺得我搜刮了民脂民膏,屆時我賣得低一些就是。可石熒由錢塘去到京城,從京城藥商手裏購得,價格都要翻個倍,又怎能算不義之財?頂多……頂多我仗著自己銀子多,賺了中間商的差價罷了。”

裴宥眼眸沉沉地,雖距離有些遠,可那眼神裏要將人看的威不減。

溫凝隻覺此刻自己宛如他的犯人,背後出了薄薄一層汗。

“為何是石熒?”裴宥再度開口。

溫凝默默閉眼,就知道他一定會打破砂鍋問到底。

“因為石熒便宜。”溫凝小聲回道,“我雖有銀子,卻沒有那麽多銀子,若要收購其他草藥,做不到將大部分都買囊中。且石熒遠在錢塘,那位錢老板保守謹慎,還不曾與藥鋪直接合作,才讓我有機會從中賺取差價。”

裴宥仍舊閑閑盯著,眼眸裏暗芒浮,半晌,收回眼神:“嗯,知道了。”

“所以你同意了?”溫凝興衝衝地坐到床邊,“那錢老板太過小心謹慎,無論如何都不肯信任於我。我不需你的銀子,你明日隻需與我一道吃一頓飯,讓他放下戒心,我與他的合作勢必能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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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宥此番來錢塘,雖未大張旗鼓,可是人人皆知。

他們從港口駛錢塘那一路,許多人在馬車下議論指點,自讓出道來。

那錢老板不認得,不可能不認得裴宥啊。隻要讓他撞見與裴宥一並用膳,知道背靠國公府不是撒謊,他對的疑慮和戒心自然就煙消雲散了。

裴宥放下手上書卷,捋了捋自己絳紫的袍袖:“你拿我當筏子?”

你不也拿我當刀使嗎?

當然,好不容易將事談到這個程度,溫凝是不會說出這話,將氣氛鬧僵的。

繞過裴宥的問題,眨著眼,聲道:“隻是吃頓飯而已。你總歸要吃飯的不是?與誰吃不是吃呢?就明日這一次,你與我配合,江南這一行我絕不再找你麻煩了。”

溫凝滿臉希冀地著裴宥。

想知道他為何偏要找錢塘的藥商談生意,絞盡腦解釋給他聽。

他吃不吃便收斂起自己的脾氣,好聲好氣地哄著他。

這下他的心氣兒總該順了罷?

卻不想裴宥的眼皮飛快地跳了跳,他撇開眼,隻看著外頭黑沉的夜,聲音亦凉如夜幕:“明日已有安排。”

“那後日……”

“後日一早離開錢塘。”

“你……”溫凝隻覺一口氣湧上來,哽得後麵的話都說不出來,堵得雙眼發酸。

眨了眨眼,咬著牙躺回床上,卷著被子背對床鋪外側,不再言語。

房間裏沒了人聲,又恢復到此前的寂靜,甚至比之前更甚。

裴宥著黑沉的夜,發白的指尖漸漸鬆開。

倒也不是不可以。

不是不可以製那想要縱容的衝,隻是製之後,也並沒有戰勝自己的快意。

他在窗邊靜坐了一會兒,才起關窗。

正打算吹滅燭火的時候,突然聽到兩聲吸鼻子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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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朝聲源過去。

那背影卻沒有更多的作與聲音。

大約是他的錯覺。

裴宥吹滅燈燭,借著月躺上床,同樣背對著溫凝,床本就不寬,可二人之間仍有一臂的距離。

才剛剛閉上眼,又聽到一聲吸鼻子的聲音。

這次距離近,要清晰得多。

裴宥睜開眼,翻過,看溫凝的背影。

哭了?

溫凝的確哭了,不是做戲的哭,是真哭了。

被裴宥氣哭的。

不明白裴宥為何非要如此與作對。從前騙過他,糊弄過他沒錯,可他該出的氣不都出了嗎?

知他喜歡與作對,讓著他,見他吃不吃,便耐著著態度想著法子哄他。

要拿他當筏子沒錯,要利用國公府的聲勢沒錯,可他利用的時候,不也幹脆利落得很嗎?

隻是要他同吃一頓飯而已,借著國公府的名頭與那錢老板合作,也不是要做什麽禍國殃民的事,何以就偏不如所願?

厚著臉皮跟來江南,一路上舟車勞頓,還他不言語奚落,眼看隻差最後一步,若後日便離開錢塘,豈不功虧一簣?

溫凝越想越覺得委屈,眼淚也便汩汩往下掉。

裴宥聽著那偶爾一下的吸鼻聲,隻覺人生又有了一種完全沒有過的驗。

若說溫凝對著他笑,像是拿長的睫羽掃過他的心尖,又這吸鼻聲,便像有一隻手拽著他的心髒。

吸一下,那隻手就狠狠拉扯一下。

裴宥以手扶額。

半晌,他支起子,將側人蓋著腦袋的被衾拉下來,聲音都不自覺的和:“明日晚膳,在何時?何酒樓?”

今天瘦一點,明天更一章一些的補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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