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弟弟和侄兒離開時,蘇貴妃的眼神中飛閃過一些無奈。
皇位就在他們眼前,或許努努力,的兒子就能坐上去。到時候,蘇家就是權臣外戚,便是尊貴無比的太後。
但是皇位那麽好的東西,隻要坐上去了,天下都在掌之間,誰都想要的東西,又豈是那麽容易得到?
蘇貴妃心裏也是有點想法的,但比任何人都有自知之明,不能強求,否則萬劫不複。
整理好心後,蘇貴妃才去了仁政殿。
殿門還是關著,問了伺候的侍,得知皇上隻在早上用了點白粥,讓侍進去問問,就說帶了點吃食過來。
過了會,侍才來帶蘇貴妃進去。
邁過門檻時,蘇貴妃心裏還是忐忑的,也不知道皇上查清楚沒有,若是真查到蘇家,現在進去,便是自投羅網。
心中反反複複地做設想,直到榻邊上,瞧見沒什麽神的皇上,才緩緩開口行禮。
“你來了啊。”皇上的眼簾微微睜開一條,看著蘇貴妃端出吃食後,又闔上雙眼。
“臣妾不能為皇上分憂國事,隻好做些糕點和開胃小食過來,您就算再累,也得吃兩口才是。”蘇貴妃等侍試毒後,才拿著湯匙喂皇上吃。
但皇上隻吃了兩口,就擺手說沒胃口,“你在宮中資曆最久,平日裏,和愉妃可好?”
愉妃,便是六皇子生母,在宮裏也是說得上話的人。
聽皇上問到愉妃,蘇貴妃就想到了六皇子,近來曾家作不斷,明眼人都知道是為了六皇子籠絡人心。
“都是宮裏的姐妹,平日裏都會見到。說也不是很,但又不能不說不。臣妾與愉妃,雖然都是從王府來的,但您知道的,臣妾向來不太出門。”蘇貴妃不敢多言,也不敢多問。皇上問什麽,就說什麽,剩下的也就不去好奇,也清楚,皇上就是滿意這一點,才會讓在貴妃位份上掌管後宮。
這時,皇上長歎了一聲,“若是這宮裏的人,都有你這般省心,朕也就沒那麽多煩惱了。”
蘇貴妃抿微笑,又伺候著皇上吃了兩口才退出仁政殿。
過來一趟,也不是全無收獲,至知道愉妃或者六皇子也派了人。
既然如此,要給蘇家善後,也就隻能對不起愉妃了。
等蘇貴妃走後,皇上就來張槐安。
張槐安隻知道皇上飲食不佳,但不知道為什麽,聽皇上說六皇子派人刺殺裴闕夫婦時,驚得差點沒站住。
刺殺裴闕夫婦,這代表著六皇子意奪嫡。
張槐安知道,皇上並不是特別在意裴闕的生死,讓皇上現在憂心的,還是六皇子按捺不住。
“槐安啊,你向來公正嚴明,你來說說,這件事,朕該如何置?”皇上問。
消息是昨日送到的京都,說明皇上思索了一整日,能想那麽久,便是不願重罰六皇子。
“回皇上,如今儲君之位空懸,才會人心浮。”張槐安先點明原因,再繼續說出自己的想法,“六皇子年紀尚小,一時間被某些事、某些人給迷糊了,也是正常。不過了這種心思,還是應當敲打一二。”
皇上睜眼看向張槐安,他在等張槐安繼續說。
“要麽從六皇子手,要麽從打曾家,二選其一,便能起到警醒的作用,也能以儆效尤。”說完,張槐安就垂下目,看向地麵。
說到儲君的事,便很可能會到皇上的怒點。
但張槐安又不得不說,在他看來,隻要皇上早點定下儲君,就能很多事。
“曾家?”皇上慢慢坐直一點,“確實要殺儆猴。你的意思朕明白了,但有些事,朕心中也還彷徨,你來幫朕擬旨,待會親自去六皇子府上宣讀吧。”
張槐安心裏咯噔一下,皇上這是選了六皇子,還說殺儆猴,讓他也有些張。
在擬旨時,聽到皇上要六皇子去就番,張槐安是徹底明白,誰要是敢有野心,皇上就不會放過誰。
讓六皇子去就番,八和皇位無緣了。
而且六皇子還沒到十六,提前就番,不需多想,世人就知道六皇子是做錯什麽。
盡管旨意寫的是,皇上覺得六皇子聰慧可以堪當重任,但場上的人都清楚,前麵的五皇子和四皇子也不是笨的,為何偏偏挑了六皇子?
不過,讓張槐安有點意外的是,皇上隻讓六皇子去就番,並沒有讓他查曾家。
這是什麽意思?
打六皇子,卻繼續放曾家在朝堂。
心思過了過,張槐安心生寒氣,隻覺得可怕。
最初裴闕致仕時,他還去勸過裴闕,覺得太可惜。
這一刻,張槐安突然懂了裴闕。
但懂歸懂,他和裴闕還是不一樣,並不會因此就致仕。
他們張家,沒有裴家那麽深厚的底蘊,經不住他的致仕。
帶著皇上的聖旨,張槐安出宮後就去了六皇子府上,隻是到了王府,六皇子沒在府上,隻好派人去找。
與此同時,六皇子李長恪正在曾府,和他的外祖父曾康裕剛坐下沒一會兒。
李長恪表焦急,圓潤的麵頰上有點點汗珠,“外祖父,您倒是想想法子,裴闕沒死,反而還牽扯到父皇的探子,也不知道宮裏收到的消息是怎麽樣?”
末了,他憤恨地補充道,“那個裴闕也是真該死,竟然連父皇的探子都敢殺,還嫁禍給本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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