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枝夏想到前世商場裏發出去的各種宣傳手冊,解釋說:“送禮總該有個名目單子吧,咱們可以在單子上做花樣嘛。”
“二嬸你把準備用來吸引人的裳樣式大致繪出來,請幾個手巧的畫師,把那些巧的裳繪圖製花箋,跟著準備好的小禮一起送出去,收到禮的人看了花箋心,說不定隔天就來店裏了呢?”
時下的大家婦人小姐難得出一次門,也不可能閑著無事就出來溜達逛街,定買裳首飾,多是請了相的繡娘去府上量,做好了再送過去。
這樣就注定上門的客人不是舍得灑銀子的大戶,舍得出錢的不見得願意請不的繡娘。
把花箋送上門去就不一樣了。
花式新奇巧,見了總會有為之心的人。
到時候這生意不就上門了嗎?
徐二嬸眼底漸漸生亮,若不是手中並無紙筆,這會兒大約就要忍不住鋪紙繪圖了。
桑枝夏低頭拉碗裏的飯,接著說:“我還跟劉老板要了一些手巧繡娘的住址,繡莊裏的活兒指著二嬸肯定不行,等這邊打點好了,就去把這些可用的繡娘再招攏過來,單子多了也不怕,能做完。”
陳菁安聽著角上翹:“這些都是嫂子自己想到的?”
桑枝夏先是點頭,而後失笑道:“也不全是。”
“空口畫大餅不是你教我的麽?”
至於別的……
是自己沒做過生意,可上輩子手機電視各種廣告看了那麽多,沒吃過豬還能沒見過豬跑?
桑枝夏努力回想著前世見過的營銷策略,各種出人意料的點子一個接一個地往外蹦。
說到最後,就連陳菁安都蠢蠢想拿紙筆來記一下。
桑枝夏到底是吃不下了,在徐二嬸不讚同的目中剩了一些放下筷子,轉著手裏的茶杯說:“剛開張的時候可以搞一搞活嘛,買兩件裳送一個荷包,買滿三件可以多送一張帕子,以此類推。”
“要是一次買不了那麽多,或者是暫時沒看上喜歡的花樣,可以預存啊。”
徐明輝麵古怪:“預存?”
“存裳?”
桑枝夏豎起食指搖了搖:“不,是預存銀子。”
“打比方一件用料好繡工致的裳定價是五兩,單買多件都是這個價,但是如果在店裏先預存了銀子的,預存二十兩,單件裳可算作四兩八錢;預存五十兩,單件的價格便定在四兩半錢,預存越多優惠可以越大。”
“預存銀子的時候,還可以據銀子的多來獲得一些小禮,什麽扇墜子荷包帕子,香袋扇套腰帶,預存越多送的東西越好。”
“預存的銀子記在賬上,買一次東西劃一次賬,以後不想買了,剩下的沒花完的銀子還可以全數退了。”
桑枝夏把發展會員充值製,這幾個對於在場幾人非常陌生的字眼咽回肚子裏,想了想說:“相當於就是客人先把銀子預存在店裏,什麽時候想花就什麽來花,為了吸引更多的人來預存,不妨一開始先吃點小虧,在預存的銀子數額上點心思。”
陳菁安瞇起眼:“例如?”
“例如可以告訴來客,開張前五日預存十兩銀子可以當十一兩記賬,可以買十一兩的東西。”
桑枝夏抿了一口茶水靠在椅背上,笑瞇瞇地說:“預存五十兩,便可多出五兩的好,這就相當於是平白得了一套上好的裳,數額越大,從中可得的好就越多。”
“一開始虧損些不要,因為預存了銀子的就是定下來的客源,這些人在銀子花之前不可能轉道去別家,等客源穩下來了,不就萬事不愁了麽?”
隻要能在開張初期把客人吸引店,接下來就是繡品吸引人心的關鍵時刻,後續的確是幫不上忙了,隻能看二嬸自己。
不過今日說的這些已經足夠多了。
徐二嬸眼裏的驚喜幾乎要滿溢而出,想到桑枝夏剛才說的這些,張就吞下了一大顆定心丸。
陳菁安和徐明輝也是各得啟發,說笑間還把畫師的活兒頂了。
徐明輝說:“等我娘把想繪的裳圖樣定好,大嫂隻管告訴我想要製的花箋何樣,我來繪便可。”
桑枝夏略顯驚喜:“你仕圖畫得好嗎?什麽樣的都能畫?”
徐璈工筆絕佳,可也明說了自己繪不了人。
徐明輝還藏著這驚喜呢?
徐明輝聞言啞然失笑,稍一琢磨桑枝夏隨口而出的話,要笑不笑地彎了眼:“大嫂是說,大哥畫不了?”
桑枝夏隨意道:“他說不會,難為他做什麽。”
徐明輝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淡淡道:“那倒是巧了,我會。”
“此事給我便可。”
桑枝夏開心又解決一件事兒,轉頭就跟徐二嬸仔細說起了接下來的安排,一路說著還順帶去買了些東西。
徐明輝和陳菁安好人做到底一直陪同,等們進了前頭的一家點心鋪子,陳菁安臉上浮現玩味:“我記得,徐璈的人也畫得不錯?”
不是會畫,而且畫得非常好。
當年的徐家世子爺年風流,好胡作非為更好人間,前後不知被多花街柳巷的絕人奉為座上賓,出自他手的畫像更是被哄搶出過驚人的千金高價,人人得而幸之,追捧無數。
這才多長時間,就提不起畫筆了?
徐明輝神懶懶,淡聲說:“他是畫了不,可從不繪人臉,畫中人都麵目不清,不看題注隻賞服飾打扮,都看不出畫的誰是誰。”
陳菁安左手握拳砸向右手掌心,恍然明悟:“你這麽說我突然想起來了,徐璈好像是跟桑家定親後就不繪圖了?”
“不是不繪了。”
徐明輝:“隻是他想畫清麵目的隻剩下那麽一個人,其餘俗就不得畫了。”
準確地說,那些人也不曾真的過徐璈的眼。
至於工筆描繪出的桑枝夏……
徐璈怎麽舍得讓旁人看見?
徐明輝難掩譏誚地瞇起了眼,嘲道:“雖說你我都知,徐璈當年的風流當不得真,據說出自他手的那些墨寶至今還被許多紅妥善收藏,分外珍惜。”
“你說倘若來日再回京都,我大嫂聽聞了那些流傳極廣的風流韻事,再回想起今日徐璈說過的話,會是什麽反應?”
陳菁安挲著下想了想,眼角眉梢帶上了濃鬱的憐憫。
他不懷好意地勾一笑,微妙道:“哎呦,你這麽說誰能想得出呢?”
不過肯定非常有趣。
至於徐璈那邊,為兄弟就不必提醒他了。
自己作的孽有多深重,這口苦果還是需要徐璈自己張去嚐的。
人活一世有生之年,能看的熱鬧不看當真是太可惜了。
有點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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