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不?院長出門了,是我婿接待的唐誌華,我婿能讓他回去工作?」汪翠芬可得意了。
「您別瞎說!」杜水生正好從外頭回來,他不好意思管隻比自個兒大幾歲的汪翠芬媽,一直都是含含糊糊地說個「您」。
麵對眾人探究的目,杜水生意氣風發地了自個兒的頭髮。
本來呢,他今年四十五歲了,從上往下一看呢,頭髮遮不住頭皮,肚子倒是能蓋住腳尖。
有肚子沒關係,那是富裕和實力的標緻,隨時往街上一站,一看他這肚腩,誰不是羨慕得很?
但是,沒頭髮就很有關係了。
杜水生好多回跟鄭紅走一塊兒,人家都說他是鄭紅的爹。
所以吧,杜水生託了好幾層關係,花了大幾十塊錢,從許昌給自個兒弄了頂假髮。戴上假髮一照鏡子,年輕了起碼十歲,鄭紅都願意跟他一起出門了。
杜水生一手背在後,擺出個嚴肅的領導麵孔,「這個事不是我讓不讓,是院長按照單位的實際況考慮的。」
大家換個眼神,看來啊,唐誌華的工作真的黃了。
「為什麼啊?」
「誌華失蹤大半年,他的崗位已經有人頂上去了,不能把人家再拉下來吧?」杜水生又了一把頭上的假髮,說是假髮,其實是真頭髮做的,手還好,「你們也知道,誌華是結構工程師,這份工作需要大量縝的計算,計算結果關係建築的安全問題,他現在腦子不好使,誰敢讓他做設計?」
杜水生到底是副院長,說話難聽,但也還在理兒。
總之,唐誌華的管理職務被人替了,技也幹不了了。
唉,也不知他們家拖著四個小豆丁孩子,以後可怎麼過日子喲……
唐誌華人緣好,有人為他抱不平,「那可以做別的啊,做行政,做司機,實在不行還可以做食堂的採購。」
「嗤——」汪翠芬艱難地扭頭,跟那人說話,「唐誌華過傷,現在垮啦!幹啥啥都不了!就是讓他去鍋爐房燒開水,還怕他給鍋爐燒炸了呢!」
唐棠越聽越不開心,這屬於誹謗侮辱了。
扭頭在大黃狗的耳邊說了兩句話,大黃狗搖搖尾,表示聽明白了。
然後,呲溜一下子,大黃狗竄到汪翠芬麵前,張就去啃汪翠芬用放在側的半邊西瓜。
汪翠芬從外頭買了半個西瓜回來,可不打算分給別人,就是想顯一顯闊氣。
大黃狗的張得跟唐棠家屋簷下的小燕子一樣大,一口咬下去,汪翠芬的西瓜去了五錢了。
錢啊,那是汪翠芬的心肝,汪翠芬的寶貝,汪翠芬的小。
汪翠芬立馬就起就去追大黃狗,管它臟不髒的,趁著狗還沒吞下去,掏出來再說啊!
可惜,老太太是個小腳,而且脖子還扭著呢。
沒走兩步,就絆到腳了。
汪翠芬的腦袋朝天上歪著,不好看人,跟個半瞎子一樣抓舞,也不知手裡抓到了什麼,反正是個沒用的東西,就甩出去,又去抓別的,想穩住自己啊!
最後,噗通一聲,慘兩聲。
哦豁,汪翠芬和老婿杜水生一同摔在了地上。
汪翠芬躺在地上,看清了剛才被抓到的玩意兒——杜水生那頂重金求購、春風得意的假髮,被扔到樹枝上去了。
糟了,糟了,那頂假髮是老婿的臉麵啊。
從地麵仰看上去的視線裡,一個材高大的年輕人,助跑、微蹲、起跳,一套作流暢帥氣,長臂一,輕輕鬆鬆地就將假髮取了下來。
然後,像戴帽子一樣給杜水生戴上去。
汪翠芬剛鬆一口氣,就聽那年輕人說:「喲,您這好像纔是垮了啊?」
唐棠一看,爸爸明明心很好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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