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近前才發現,腰側別著的,赫然是一把利劍!
水面之上。
紀明雙接過二哥拋過來的酒,喝了一口后,又將酒拋了過去。
兄弟倆一句話都沒說,可再多的話都藏在這袋酒里了。
時至今日,紀明雙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呢。
家里兄妹小時候都說,紀明雙是最像爹娘的。
等來到這清河郡,見到這人間慘劇,紀明雙就明白爹娘是怎麼死的。
就像他,也預見了自己的后果。
他知道有時候該停下歇息,該喝口酒,吃點干糧。
可只要想起,他歇那麼一下,說不定就有一人喪生,紀明雙就怎麼都不敢歇。
不是不能,而是不愿。
在這世間,生而為人,有些事總是沒法不做的。
如今這滔滔洪水之下,萬千百姓游離失所,這已經無關紀家,無關背后的權謀爭斗。
這是他紀明雙的立之本。
不過他比爹娘幸運,六哥他們都在,二哥也來了。
而那時候的爹娘,邊就只有彼此。
紀明雙抹了把臉上的水,視線一掃,便向最近的老人看去。
那老人似乎雙腳被什麼困住,雙手死死抓著傾倒的房屋。
水已經漫過他的脖頸,再晚些,就要漫過他的頭頂,而后在水中窒息亡了。
紀明雙眉目一凝,當機立斷飛了過去,手就去拉老人。
說時遲那時快,幾近咽氣的老人忽而雙目如電,他手,從腰間一握劍就趁紀明雙不備,一劍砍過去。
老人出手狠辣,勢必要讓這紀明雙一劍封。
可哪想,忽而從背后竄出一人,雙腳朝他背后一踢,然后從背后箍住了他的脖子。
老人手矯健,曲肘往后狠狠一推。
紀明焱當即痛呼出聲,一張開,水便灌了進來,他嗆得面通紅。
水里有太多人,紀明焱不能用毒。
可他手不太好,見此死死從背后箍住老人不放手,努力掙扎著游上水面,對愣怔住的紀明雙呼救:“明、明雙啊——咳咳——”
紀明雙當即回過神,二話不說扎水中,一腳朝老人拿劍的手踢去。
手一松,劍掉落,兄弟倆還未松口氣,老人忽而從懷中掏出把刀,就往后的紀明焱捅去。
紀明雙眉眼狠狠一跳,水中一個跟斗拿起掉落的劍,一劍朝老人脖頸橫切斬去。
猩紅的瞬間染紅了這一片水域。
水面湍急,掙扎不停。
人群中忽而有人驚呼:“殺人了!殺人了!紀家軍殺人了!!”
驚變就在瞬間,察覺到的剎那,一行人紛紛朝紀明焱和紀明雙所在的位置飛掠而去。
唯獨吳惟安和紀明皓未。
聽見人群的第一聲,紀明皓鎖定最先出聲的人。
那是一名尖猴腮的男子,似乎被困在樹間,一只手詭異地折起,像是了傷不能彈。
紀明皓面冰冷,提劍飛奔而過,一劍當著那男子的面斬下。
男子死死握著拳頭,大喊道:“救命啊!紀家軍殺人了!紀將軍要殺我啊!!”
紀明皓眉目冰冷,劍劃過,在雨里發出破空之聲。
周遭不明所以的災民和兵捕快們,愣愣看著這一幕,心提了起來。
不會罷!
紀家軍居然真的對普通百姓手了?!
在眾人未曾看見的角落,一枚眼難以分辨的飛針藏在風里雨里,悄然而至,目標直指那尖猴腮之人!
吳惟安站在不遠,看著手的兩人。
他沒上前,就靜靜看著。
忽而,他耳朵輕輕了下。
可他目未曾松半分,側放于前的右手微曲,一團氣流凝聚而,直接撞開那枚飛針。
飛針偏了方向,朝下方洪水墜落。
紀明皓對周遭一切充耳不聞,他的劍也未曾因那男子的尖聲而停滯半分,不避不讓,帶著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孤勇。
就在刀即將咬上男子的脖頸之時,男子終于忍不住了。
他當即飛出數尺,詭異折起的手從懷里一掏,掏出一把藏著的劍,當即對上紀明皓的劍。
紀明皓手不錯,這男子居然也不賴。
兩人一時之間難分勝負。
飛針上應沾有劇毒,就在針即將落水面前,吳惟安輕嘆口氣,終究了。
他形如鬼影,看在眾人眼里,他幾乎是一剎那間便從另一個方位消失,而后出現在另一方位。
吳惟安隨意一手,將那針握在指尖。
他朝飛針而來的方向看了一眼,那兒靜悄悄的,只留下湍急的水面。
人,已經走了。
紀明皓一劍而下,砍掉那男子的右手。
男子慘一聲,想跑,可雪竹圓管事已經飛了過來,他已經跑不掉了。
男子向前方一,面目,渾因為害怕而抖。
最終,他閉上雙眼,一咬牙關。
藏在齒間的毒四散,男子毒發亡,墜落于滔滔洪水之間。
人群中有人一閃而過,發出一聲不可聞的嘆息。
遲早都要死,何不在一開始紀明皓揮劍而來之時,就咬毒亡。
現在,晚了。
災民和追捕捕快再不明所以,也能看出一開始出聲說‘紀家軍殺人’的那人不懷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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